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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啦?”
鄒充儀聽著橫翠的話,發現她對自己的位置,擺得比桑九要正得多,心下欣慰,便笑著讓她在一邊坐下,給自己捶腿,邊輕聲給橫翠解釋:
“在裘家,裘老將軍這位輔國大將軍是最大的依仗。如今,這座最大的山要倒,不論是裘家,還是那些蠢蠢欲動的人,都會在這件事情上做文章。”
“最有可能鬧的,或者說,必然要鬧的,就是裘昭儀。她自小聽多了裘太后的事蹟,以為只要有皇帝的寵愛,便什麼榮光都能給家族掙下。是以,她自進宮來便心心念唸的位置,根本不是什麼九嬪什麼三夫人,而是母儀天下的皇后寶座。現在,她不過是個九嬪之首,離後位還差著三妃,她必是不甘心的。所以,她必是要藉著最後這一次趁手的機會,至少拿下一個三夫人——德妃不是空著嗎?這樣一來,等以後咱們這位皇后出了錯,她才有可能一舉登上後位。”
“可是這樣一來,裘家就是兩代外戚,滿手軍權了。就算沒有入了中樞,這樣的血脈侵染,對於李唐來說,裘家也成了必須連根拔起的一個家族。否則,對後代子孫來說,展眼便是李與裘、共天下的情勢。雖然李家一向寬大,但這種威脅到椅子的事兒,恐怕還是無法容忍的。”
“但是,先帝用了三十年豎起來的裘家,又怎麼可能會被那樣輕易被拔除呢?一個處置不當,天下便是風雨飄搖。何況,那畢竟是聖人的母族,裘老將軍又一直待聖人極好。所以聖人也於心不忍。”
“同時,現在的軍方,根本就沒有任何人能頂替裘家的天然威望。就算想要取而代之,也需要十年二十年的緩慢滲透。所以,裘家的軍權也削不得。”
“所以,裘昭儀不可能晉等,裘家的職司也不會變。”
“可這樣一來,事情就進入了僵局。老將軍戎馬倥傯一生,為大唐出生入死、屢立戰功。又是皇太后的父親。此時仙去,竟沒有蔭及家人,這無論走到哪裡,也是說不過去的。聖人傷腦筋的,也就是這裡——總不能讓裘大郎拿著輔國大將軍的職位去蘭州接著當刺史吧?!”
“所以,我給了聖人另一條思路:裘家不止一個裘大郎能出仕,裘家也未必一定要裘大郎來當這面旗。”
“裘三郎一直在京裡,和聖人的感情最好。而且,也最能夠體貼聖意。上回說裘昭儀的小心思,就是裘三郎放的話:裘家不管,不問,不知道。由此可以看出,裘三郎其實是個最聰明不過的人,在京城官場混跡多年,也更加知道分寸進退。所以,裘大郎可以回京,回京給個虛銜在家裡養老;同時,”
鄒充儀說到這裡,眼中閃過自己都掩不住的得意,這就是她的神來之筆:“裘三郎調去蘭州,甚至可以領隴右道,成為裘家在軍中新的旗幟!”
“這樣一來,裘大郎迴歸官場,以他在軍中一輩子養成的直脾氣,恐怕需要聖人和太后****為他擋箭,他自然不好意思再多作要求。裘三郎出守邊關,一則圓了他多年的壯志;二則,裘家內部也有派系,他需要重新培養自己的派系,整合裘大郎舊部;三則,他年輕,只要他不傷不死,他裘家就能再風光三十年!”
“而裘昭儀,因為裘家已經這樣風光無限,那麼就決然沒有再晉封她的道理。這樣的理由,她也就只好全盤接受,還得強顏歡笑謝主隆恩,而且,從裘家到太后,都會為了裘家一家子的平安,逼著她收起自己的野心!”
“對於聖人來說,裘家在軍、在朝、在後宮,就完全平定下來了,再無一絲後患!”
鄒充儀說得志得意滿。
橫翠聽得目眩神迷:“娘娘,您真了不起……婢子都,沒太聽懂……”
鄒充儀白了她一眼,沒好氣地在她腦門上戳一指頭:“白白浪費我那麼多感情!去!給我倒茶去!”
橫翠撓著腦門嘿嘿地笑,果然倒了一盞茶來,仰頭看著鄒充儀,笑道:“不過,婢子聽懂了一件事。”
鄒充儀一邊吃茶,一邊看她:“哪一件?”
橫翠衝著她擠擠眼:“娘娘順手就把那位裘昭儀摁在了昭儀的位置上了,而且,恐怕,一摁就是三十年!”
鄒充儀嗤地一聲,一口茶噴了出去,咳嗽老半天,才一把推開上來手忙腳亂給自己擦嘴抹衣的橫翠:“滾!我費勁巴拉地給你解釋這麼半天軍政天下,你倒好,那兩隻小眼睛只會看後宮這麼巴掌大點兒的地方了!滾滾滾!”
橫翠一邊嘻嘻地笑,一邊又舔著臉湊上來,嘟囔:“婢子一個下人,懂那麼多幹嘛?這年頭兒,知道得多了,要麼短命,要麼多心,哪一個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