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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師父死得冤枉憋屈,我給他戴孝。”
鄒充儀連連搖頭:“戴孝我不攔著,內衣汗巾都換成素麻布也由得你,但頭髮卻不是禮制內的。還當我看不出來,你這是落髮呢!”
“落髮”兩個字,一下子說掉了尹線孃的眼淚。
這一開始哭,尹線娘就有點剎不住了,嗚嗚地倒在了鄒充儀的腳下,趴在腳踏上哭得昏天黑地。
鄒充儀一下子反應了過來,眼內不禁也溼了,連忙把她拽起來,攬到自己懷裡,拍著腦袋哄:“傻丫頭,這才到哪兒?你剛十三,一朵鮮花剛打花苞,現在就開始守,你要守到何年何月去?我知道你現在是痛不欲生,不過也別急著就做決定。先慢慢地把頭髮蓄起來,不要驚動別人。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好不好?”
尹線娘抽抽搭搭地搖頭:“娘娘,我進宮就斷了出去的念頭。不是遇到我師父,斷然沒有起這樣念頭的道理。如今他又,死了,那就是老天爺提醒我不要改了誓言。都是我毀了約,老天爺才要了他的性命去。都是我害了他!何況,我也樂意跟著娘娘一輩子,像餘姑姑那樣,跟娘娘做一輩子的伴兒,陪著您,陪著桑姐姐,以後教小皇子小公主拳腳,也挺好。”
說著,尹線娘擦了擦淚,抬起眼來,厲色一閃而逝:“何況,我得替我師父把這個仇報乾淨了!”
鄒充儀聽到這裡,心知無法再勸,只好拍拍她的手,說了一句:“既然你主意已定,由著你。反正我這裡三五年也離不了你,咱們先把該辦的事情都辦了,再說。”
桑九走了進來,看到兩個人的眼睛都紅紅的,便知道是在說沈刀,也不點破,直接稟報:“娘娘,孫公公查到謝繽紛頭上了。”
尹線娘忙站了起來,施禮便要告退。
鄒充儀看了桑九一眼,桑九便攔她:“聽著吧,你也大了,有些重要的事情,只怕以後要你多多地做了。”
尹線娘搖搖頭:“婢子不是避嫌,是如今咱們院子還不肅靜,婢子去盯著些。姐姐和娘娘說話吧,婢子回頭再尋姐姐。”
桑九鬆了手,微笑著點點頭:“如此,更好。”
鄒充儀看著尹線娘出去,才問:“就這一樁?”
桑九瞟了一眼猶在晃動的門簾,點點頭:“別的暫時沒有。不過,孫公公的動作有些大,婢子恐怕要打草驚蛇了。”
鄒充儀看著她的眼神,會意地先也點點頭,方道:“無妨。就算查到了,以聖人的心性,此事也暫時發作不得。告訴橫翠,門禁鬆緊依然,不必刻意。”
桑九欲言又止,猶豫半晌,咬了咬牙,眼神複雜地看向鄒充儀,低聲道:“娘娘,她們已經狠毒若此,您還不打算反擊麼?”
鄒充儀輕輕一笑,溫暖地看了桑九一眼,和聲道:“我知道你心疼我。不過,你也被氣懵了吧?我難道沒有反擊麼?”說著,鄒充儀抬手輕輕理了理散在胸前的長髮:“聖人連宿幽隱三日,大明宮一言不發。你猜,太后和聖人,會怎麼看?”
桑九稍一思索,驚訝地張大了嘴:“說明從皇后到美人,個個心裡有鬼!”
鄒充儀再笑一聲,森冷刺骨:“所以,我按兵不動,不等於太后和聖人的眼裡能揉得進沙子!咱們走著瞧,她們最好小心著,萬萬別讓二聖揪著錯兒,否則,那就是一場暴風雨!”
就如鄒充儀所料,明宗雖然憐香惜玉,即便發覺不對頭,也不願意深想;但裘太后卻不然,在長慶殿裡,將眾人轟了個乾淨,對著餘姑姑一個人大發雷霆。
“這是當哀家和皇帝都是瞎子傻子呢?連這種不入流下三濫的招數都敢在皇宮裡使,她們是不是覺得哀家老了不敢殺人了?!”
餘姑姑也跟著生氣,一個字都不勸,句句都是火上澆油:“四郎真被戴了綠帽子,於她們這些妻妾有甚麼好處?皇家的名聲被毀,當外頭不會編她們的瞎話麼?真是一群頭髮長見識短的無知婦人!太后,得借個機會好好殺殺這股子邪風!”
餘姑姑越說越生氣,掰著手指頭數:“先是沒了方婕妤,接著沒了程充容,然後是崔修容的肚子,這還不滿足,居然把手都伸到掖庭去,耍得內侍、殿中兩省和羽林軍團團轉,更有甚者,一個神策軍,一群隱衛,人家嚼巴得連骨頭渣子都沒皇帝剩下,連前任的中宮皇后都敢這樣陷害——這是要牝雞司晨呢!”
裘太后也越聽越上火,神色一厲,右手抬起來一指餘姑姑:“多少年了,哀家不樂意動咱們的人,可不等於咱們沒人!你去給我查!到底是哪裡來的那股子邪氣!我還就不信了,有我在,這宮裡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