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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九心內一驚,知道鄒充儀還有一些隱秘的事情沒有告訴自己,連忙閉上嘴,低下頭去。
鄒充儀深深呼吸,放鬆了一下肩頭,方道:“桑九,你有空,也要委婉勸勸你師父。如果她真的這樣瞞下去,拖下去,弄不好,有一天,反而會成為被最心愛寵溺的人犧牲掉的那枚棋子。我是不是危言聳聽,想必你和你師父,心裡都有數。”
一番話,讓桑九頓時忘了問,那香囊,鄒充儀到底要回來幹嘛?
……
興慶宮。
沈昭容在裘太后懷裡放聲痛哭。
裘太后知道她這是被無妄之災委屈的,也是被差點兒就到來的可怕後果給嚇的。便兩隻手緊緊地抱了她在懷裡,輕輕地摩挲:“好孩子,別哭,別哭,沒你的事兒。萬事有哀家,你放一萬個心,絕沒人敢欺負你。”
沈昭容哭著嚷:“這是哪個斷子絕孫的下三濫做的?若我知道是誰,一定殺了她全家!”
餘姑姑在屋外,聽得臉上一僵。
裘太后嘆了口氣,聲音模糊,卻清清楚楚地傳進餘姑姑的耳朵裡:“做出這等事來,他最好求神拜佛別讓皇帝知道,否則,殺他全家,讓他斷子絕孫,還不是一張紙的事兒啊……”
餘姑姑只覺得心頭被一柄大錘狠狠一擊,喉頭不由一甜,口中頓時就是一陣腥。餘姑姑心知不對,急忙把湧進口中的液體狠狠嚥下,又不動聲色地拿了手巾,仔仔細細地將口唇擦拭一遍,自己悄悄展開看時,果然,一抹鮮紅赫然印在上面。
餘姑姑看著這道血跡,想到上一次看見這個,還是三十年前給寶王試菜中毒時,不由苦笑一聲,喃喃:“都是孽啊……”
……
某府,密室。
“如何了?”主人坐在書案後,高冠博帶,服制森然。
幕僚擦了擦額頭的汗,鬆了口氣的樣子:“應該過去了。”
主人冷哼一聲,道:“就算他不追究,只怕姓沈的這輩子也當不了他的心腹之人了!那個姓鄒的更不要說,肯定回不了大明宮了。”
幕僚躊躇再三,方道:“掖庭傳信,姓鄒的似乎更加得寵了……”
主人冷笑一聲:“不過是因為事情剛過去,他心有愧疚,所以才會更加寵信。等這陣子過去,姓鄒的就變成了他曾經無法掌控大局的明晃晃的證據,以他好大喜功愛面子惜名聲甚於一切的性子,姓鄒的一定會被閒置冷宮一輩子!”
幕僚恍然大悟地樣子,陪笑著讚歎:“還是爺最瞭解那人!”然後接著奸笑:“等到那個時候,鄒家人讓出來的位置,可就真真是天下最肥的肉了!”
主人得意地捻鬚笑起來:“他以為他用鄒家佔住了最好的地方,誰知道我這個黃雀早就等著了!不到揭鍾那日,他就不知道誰輸誰贏!”
……
某府,書房。
幕僚陰沉著臉把卷宗扔到主人書案上:“東家,在下要辭館。”
主人默然,看著卷宗上記錄的齷齪行徑,臉色鐵青,雙手緊緊握成了拳,額上的青筋也暴了起來:“這個無恥的孽障!怎麼做出這樣下作的事情來!日後有何面目去見列祖列宗!?”
幕僚聽見主人說出這樣的話來,臉色緩了緩,聲音軟了三分:“東家,您得想個辦法,讓他安靜下來。不然,咱們就算什麼都不做,也一定會被太后查出來。”
主人面露難色。
幕僚盯著他的臉看了半天,方才長嘆一口氣,只是問道:“東家,你覺得,這樣的人,真的適合去坐那張椅子嗎?”
主人低下了頭,半晌,長嘆一聲,低聲道:“雖然我百般不甘心,但也不得不承認,他這種人,萬一坐上那把椅子,怕接下來就是一片生靈塗炭……”
幕僚深深鬆了口氣,看著主人,反而微微笑了,從容道:“東家,說實話,我肯輔佐您去爭這個天下,一半,是看不慣座位上的那個這些年頗有些假仁假義的樣子,尤其是一個後宮都搞不定,實在不是個雄主的架勢;另一半,其實,是衝著另一個人——”
主人一愣:“誰?”
幕僚微微笑著,說出了主人無論如何想不到的一個名字。
……
仙居殿。
賢妃慵懶地在美人榻上翻了個身,懶洋洋地叫平安:“來,給我弄個醃梅子吃吃。”
平安訝然看了賢妃一眼:“娘娘近日愛吃酸的,敢是……”
賢妃臉上一紅,嗔怪地瞪她一眼:“聖人已經好幾個月不來留宿了,我哪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