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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都沒發生,輕輕應了,面上不輕不淡的笑意,半真。
聹雨轉身離去,何尤繁抬頭看向客棧窗邊,眯了眯眼,笑意滿滿。晨曳握著的酒杯突然碎在他手裡,凋雪愣了愣。晨曳低頭看向自己手中破碎了杯子,不知怎麼想到他們這四個月來,出現在他面前的大多是何尤繁白色布衣、裸露腳踝、臉上帶笑的摸樣。
“師傅,你說,為什麼一定要有毒藥這東西呢?”何尤繁扇著蒲扇,看火上的藥罐。
晨曳瞄了一眼,說:“這是能讓人快速死亡的最好辦法。”
“哦。”何尤繁笑眯眯,後又是“咣噹”一聲,藥罐摔得乾乾淨淨。她抬頭,歉意微笑,說:“師傅,不好意思啊,我手誤。”
“手誤得力道正好,可還真是難為你了。”晨曳唾之以鼻。
何尤繁哈哈笑:“可不是,真難為我了。”
誰難為誰……又難為什麼?
和她待在一起,見過最多的不是她打翻藥罐,而是她習慣於坐在榻上,與世無爭的看書。看到一半,會有小鳥落在她附近,她便停了看書的動作,專心致志的看著小鳥,千方百計的讓小鳥落到自己手上,然後用手逗鳥玩。
那是晨曳看過她最真的時候,放下所有防備,天真的時候。
他那時靠在門邊,聲音淡淡的:“你這是要做成鳥兒了?”
女聲悠悠傳來,聽不清情緒,“那倒不錯。師傅你說,我是不是很像鳥?”
晨曳唔了一聲,半響,道:“是挺像。”
女人手上的鳥兒驚恐飛走,女人無所謂再拿起書,轉頭看向晨曳,微笑,“為什麼?”
“如果把翅膀折了,恐怕你不是你。”晨曳道,這句話,連他都很驚訝,竟是他會說的。
美人殤(十二)
話是如此,最後把何尤繁翅膀折了的,正是晨曳本人。
何尤繁除逗鳥玩,最多的就是慵懶躺在榻上看書,每次看的書都不同,有時,像是親不自禁,口中會溢位類似於感嘆的語句,讓她慵懶摸樣讀出來,莫名使人平添傷感。
晨曳問她看的什麼書。何尤繁往書封面上望了望,說:“我愛你。”
太陽透過槐樹,映出了斑駁落在何尤繁身上。她美得有些恍惚,有些顯得支離破碎。像是陽光下的泡沫,像是下一秒就能不見了一樣。聲音輕得幾乎要抓不到。晨曳突然明白,他一直以來都有些擔心,擔心的是何尤繁下一秒就會不見的感覺。
她像是風,沒有中心,沒有心。
驀然,宅院裡響起女子的輕笑,宛如鈴鐺般的,望向晨曳,眼裡什麼都看不到:“師傅,你說這書為什麼要起那麼直白的名字,哪個女孩家敢買?”
“我愛你?”晨曳望書面,的確是我愛你三個大字。
“對,我愛你。”何尤繁喃喃重複,像是困了,躺在榻上,閉眼享受溫和的陽光浴。
晨曳不曉得,心中那種瞬間溢滿,又頓時被抽空的感覺是怎麼回事。看到聹雨抱著何尤繁,他的心居然有一絲抽痛。他想弄清這到底怎麼回事,可事實上,他幾乎沒有時間弄清楚。宜都離燁鳶極近,谷玉能出來看他,彷彿也沒什麼不妥。
何尤繁一手靠在窗邊,另一手握著酒杯,像是學著晨曳的樣子,事實上,比晨曳要多出幾分自由意味。
谷玉看到何尤繁,臉色頓時白了幾寸,不可思議的看向晨曳,“她是……?”
晨曳沒來得及回答,何尤繁的回答輕輕落下,“論輩分,我要叫您一聲師母。”她說話的時候,必定望著對方的眼睛,這一望,搞得谷玉差點站不穩。她這回答讓晨曳皺了皺眉,但想想,的確如此,沒什麼可反駁的。
說完,何尤繁輕輕朝谷玉點頭示意,“早聞師母大名,如今一看,果真美人矣。”
頓了頓,笑意攀上臉,半真半假、半假半真。
“師傅他,很愛很愛很愛你。”
美人說完,側過晨曳的身子,直直下樓,帶去一陣藥香。透過窗,看到鵝黃衣服的女子長髮飄然,她問小販買了一根糖葫蘆叼在嘴裡,召來許多男子欽慕的眼神。
谷玉兩手放在晨曳胸膛上,眉目裡淡了幾分,顯出冷意。她抬頭望晨曳,又是笑意,有幾分撒嬌意味,“多日不見,你倒有了個美人徒兒。”言語有些僵硬,但是是那段在茅屋裡的語氣。想到過去,晨曳確定,那時滿滿溢位來的,是愛意。他愛的是谷玉。
晨曳伸出手掐了掐谷玉的鼻尖,笑說:“吃醋了?”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