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姤兒囫圇吃完了早膳,說要去西市逛逛,便先走了。呂岩故意吃得很慢,待苟杳嚥下最後一口米粥時急忙放下了碗筷,張口想說些什麼,卻被苟杳直接忽視,只能把話卡在喉嚨裡望著苟杳甩袖而去。什麼嘛,是你自己答應了的,呂岩心內嘀咕,又看見林錦對他歉然一笑,然後和晴雪一起收拾飯桌。呂岩面色動了動,向林錦稍作行禮,然後回房了。
換上一身輕便的青衣,呂岩出了房,正好碰見拐著個籃子要出門的林錦。“娘子這是要出去?”呂岩問道。“是,去買些布匹,還有我看後廚裡的菜也不多了。”林錦回道。
行了個禮要走,林錦卻被呂岩叫住:“娘子且等一下,咱們一起出門。”
和林錦一左一右地往大門慢慢走著,呂岩自顧自地緩緩說道:“這間宅子自我搬回來就建了,一直是於叔忙裡忙外地照料著。苟杳與我年紀相仿,又好讀書,父母就請他常過來看著我。苟杳、我和晴雪在於叔的照顧下一起長大,親如兄妹,這宅子,算是我們四個人的家。”行至大門前,呂岩作了個先請的手勢。與林錦跨過門檻來到街上,呂岩停住了腳直視林錦,說道:“林錦,你既嫁入家中,便是一家人相待。所以日後,請勿有寄人籬下之感。”
林錦看著呂岩,他那一雙透著真摯的眼彷彿看到了人的心底,林錦頓感胸口一熱,淚便往眼眶上湧。
呂岩看林錦臉色不妙,急忙從袖口掏出一樣東西,換了話題:“這個,我碰巧撿到的,是姤……李姤兒的嗎?”林錦眨了眨眼,低頭接過來那東西,是串著銅幣的吊墜。“應該是她的,前些日子她說弄丟了,好生傷心哪。”“很傷心?”“是哪……好像是幼時,一個男孩子贈與她的。”林錦笑著說。“男孩子?呵……看來是挺重要的。”呂岩若有所思地笑道。
林錦正要將手中的銅錢墜兒收起來,卻被呂岩一把拿了回去。呂岩咳咳兩聲,說道:“還是我還給她吧,我們住得近……”然後向林錦行禮告辭,大步向北邊去了。
難得抓到這樣一“把柄”,不把心裡對姤兒的疑惑與不安解了,他可不會這麼輕易地還回去。
今日秋高氣爽,芮縣北郊的山林曲徑通高,清晨的霧氣已被漸盛的日光碟機散了開,葉子上的露珠倒未流得乾淨,還晶瑩飽滿地反著太陽橙白的光。
“艅艎何泛泛,空水共悠悠。陰霞生遠岫,陽景逐回流。蟬噪林逾靜,鳥鳴山更幽。此地動歸念,長年悲倦遊。”寂靜的山中小徑上,呂岩一路誦著詩、賞著景,悠哉地向上爬著。過了山腰,向上望去,半黃半綠之間露出一角瓦簷,是那近山頂的道觀。呂岩隔三差五就會來此地,或是靜心休思,或是與觀中道士座談,如此呆上一天,凝神息氣,心淨思遠。
呂岩到了門口,平日裡來此的人寥寥無幾,此時卻有一人斜臥在臺基旁,秋日裡拿個扇子敞懷露肚,不大的酒壺放於寬大的腰間,那模樣甚是引人注目。呂岩不便理會,前腳剛邁入門房中,卻聽那人緩緩說道:
“坐臥常攜酒一壺,不教雙眼識皇都……”
呂岩不由得停住腳,有些驚奇地望向那人,只聽那人繼續誦著。“……莫厭追歡笑語頻,尋思離亂好傷神。閒來屈指從頭數,得見清平有幾人。”說完,那人笑著朝呂岩望去。這首詩,呂岩想起來,前些日子聽人說起過。說那道中仙人鍾離權,在長安路過酒肆時被人認出,便欣然提筆在牆壁上揮墨作詩,方才那人誦的,正是這一首。再看此人裝束,與傳說相差無幾,難道……
在呂岩啞然之間,那人抖抖衣衫站起,看著呂岩說道:“子之資質,可見清平。若有道心,過些時日,東峰再遇。”說著,揮扇下山,待呂岩反應過來追上去時,那人早已沒了蹤影。
芮縣的西市平時是日集,今日是半月一次的大集,更為熱鬧。每逢大集時,街兩邊擺滿了芝麻糖、無核蜜棗、油潔糕等各種各樣的小吃,還有遠一些地方的稀罕玩意兒。姤兒前幾日聽小凌說起過這熱鬧,當然不會錯過。
姤兒買了些吃的,便去找趙叔的攤子。小凌說今日也去會幫忙,順便帶些在家中自制的香囊編飾到集市上賣。
大老遠便望見書畫攤,趙叔正向一對男女介紹畫卷,小凌在一邊幫忙整理,攤旁幾日不在的竹影,正熱情地招攬著過路人。相比那日呂宅初見,竹影此時更陽光健朗了些,樂呵呵地笑臉對人。姤兒走近,和趙叔打了個招呼,把手裡的小吃遞給小凌。小凌十分歡喜,急忙招呼竹影過來。
姤兒注意到竹影轉身看到自己,身子明顯頓了下。從一開始見面,姤兒就隱隱感覺到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