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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似長安城那麼冷,寒風拂面的感覺並不像尖刀削皮。淮南是一個很適合裴南歌的地方,至少,蕭武宥是這麼認為的。
自從到光州落腳之後,裴南歌每天跟著蕭靈一起品茗,光州盛產的好茶已經被她嚐了個遍,現如今她已經能準確地品嚐出各種茶葉的不同,彷彿她自己就是一個土生土長的光州人,隨時可以在面對外來旅人時滔滔不絕地誇讚家鄉的特產。
但即便如此,蕭武宥和裴南歌還是沒有在光州逗留太久,等到天氣漸漸回暖,他就帶著裴南歌向蕭靈他們道了別,在蕭靈依依不捨的目光中,蕭武宥和裴南歌二人再度攜手踏上了旅程。
結為夫妻的兩個人比先前更加默契親密,習慣了撒嬌的裴南歌在這幾個月裡漸漸學會了遷就和配合,蕭武宥盡他所能地給予她關愛和保護。
在剛剛達光州之後,裴南歌給遠在泉州的蕭將軍寫了一封信,信上的內容不外乎就是報平安之後的關心,蕭將軍也很快回了信,信裡並沒有希望繼續通訊的意思,裴南歌也就不再寫信。
但長安城的老爺子卻是很樂意與孫女通訊的。剛開始時,他們送出去的每一封信都能很快收到回信,可自從新年以來,老爺子就沒有再回過信。
蕭武宥知道裴南歌擔心,所以也給李子墟他們去了信,但就連李子墟和沈銘斐都沒有回信。
裴南歌隱隱約約覺得局勢好像發生了什麼變化,她很擔心,但卻認為自己不應該在此時杞人憂天。
於是蕭武宥帶著裴南歌去了海陵散心,他們找到了李子墟家的那間屋子並住了下來。
鎮子上的人很快就認出了他們倆,來來往往的街坊鄰居讓原本就不那麼寬敞的屋子顯得更加狹小。但裴南歌還是很高興地接待了他們,並聽他們每一個人說著關於小鎮的故事。
離長安越遠,就越是感覺不到那座古樸都城的凝重感,以至於她現在已經無法敏銳地覺察出周邊正在發生什麼。
她不知道,卻並不代表蕭武宥不知道。
蕭武宥從市井中間聽到了一個令人驚恐的訊息--他們的陛下在正月裡的某一天身亡,死因他並沒有打聽出來,而他也並不那麼關心究竟是誰繼承大統。
轉眼間院子裡的桃花已經含苞,裴南歌拉著蕭武宥一起在院子裡翻土,綿軟的細沙穿過懶散的日光,比金子還要閃閃動人。
接著,他們迎來了出遊至今第一位不速之客--李子墟。
說是不速之客稍顯過分,因為他們住的老宅子本身就是李子墟的家。
對於李子墟出現在海陵的事實,裴南歌顯得比蕭武宥驚訝。
蕭武宥只是淡然地放下了手裡的工具,抬起頭衝著李子墟微微一笑,說了一聲“你來了”。
就在那一瞬間,裴南歌覺得氣氛古怪異常。
她當然知道他們兩個大男人不會是歷經滄海桑田之後的恍如隔世,所以她很清楚地意識到,大理寺或是大唐朝有什麼很重要的事情正在發生,這件事蕭武宥或許早已經知道,他只是在等,等人找到他。
李子墟的眉頭皺出了許多褶子,裴南歌有種錯覺,彷彿面前的少年正在逐漸蒼老。
光州帶來的茶葉煮在小火爐上翻滾著熱湯,裴南歌先替李子墟舀上了一碗茶湯。
端著茶盞的李子墟這才緩緩開口:“先皇於正月駕崩,王皇后的兒子依先帝遺詔繼承了帝位,新帝遊樂無度比先皇更甚,大理寺辦案也受到了多方阻撓……”
裴南歌和蕭武宥不約而同地從彼此眼中看到了驚訝,正月裡他們正窩在光州的小鎮子幾乎與世隔絕,自然也就沒有收到外間的國喪訊息,而正月過後他們又忙著趕往海陵,一來一去多少也就錯過了這樣重要的國家大事。
先皇在位時其狩獵煉丹的喜好就已招來多方的諫言,而先皇只是在有人進諫時稍加收斂從未真正想要糾正。沒想到新帝剛剛登基,就已經因為這同樣的一個原因招來了朝野內外的反駁。
李子墟的話剛剛說完,裴南歌就已經握緊了拳頭,她關心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改朝換代之後,裴家老爺子的境遇。
“新帝再度拒絕了裴寺卿的請辭,”李子墟很明白裴南歌的疑惑,“他和他的寵臣都認為,眼下根基不穩,像裴寺卿這樣的老臣很有必要留任重要部門。不止是裴寺卿,我聽說似乎連裴高樞的祖父也有望重返長安城。”
裴南歌大睜著眼,想到叔祖父數年來的顛沛流離,忽然對這種局勢感覺鬆了一口氣,心裡對新帝生出了幾許感激。
這本來就不是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