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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
說完他就逼著鄒緹俞繼續在前方帶路,聽到這番話的幾個衙役不敢怠慢,趕緊讓縣衙的仵作上前聽候沈銘斐差遣,其餘幾人也就在一旁唯唯諾諾應聲。
裴南歌正打算出屋,卻見沈銘斐正執著一根銀針輕輕扎向鄒餘祉的喉嚨。
“你這是……”她不由得一陣驚詫,連忙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幸而方才聚集的鄒傢伙計們都隨著蕭武宥他們離開,這才小聲道:“你小心些莫要被鄒家的人瞧見,否則他們定要說你對死者不敬。”
“我雖不是華佗,無法替他開顱確定死因,但逐一排除別的原因還是能夠做到的,”沈銘斐自屍體喉間拔出銀針,舉在眼前專注地凝視著面上的變化,“也不知道能不能探出個究竟,某些毒散得極慢或是分量極輕,今個兒怕是還要再忙活一陣。”
裴南歌歪著頭看他將剛剛用過的銀針放到某個小木盒子中,又自皮囊中又取出另一根銀針探向死者胸口,雖然先前見過他驗屍,但還從來沒有比這一刻更敬佩他,也許他當初在長安求學的經歷讓他看透了世道的黑暗,但他卻選擇了一條更偉大也更艱辛的方式去維護世間的公義。
“要是費盡所有力氣發現是白忙一場、一無所獲,那豈不是很不划算?”裴南歌半倚著門框,目光不曾從他熟稔利落的手頭動作上移開,她開始漸漸相信,一個人無論是活著還是死去,都有一段故事等著有人能讀懂,幸好,沈銘斐就是那個讀得懂故事的人。
“不做仔細的查驗無論如何也不死心,這大抵是種病罷,”沈銘斐抬起頭來朝她微笑,那彎起的唇角比之落霞更為燦爛,“不過,若是每次都能得到你這般關心,興許我這病就能早些痊癒。”
裴南歌噗嗤一笑,愉悅地搖搖頭,轉身沒入漫漫暮色之中。
她已經不再想要急切地去同沈銘斐劃清界限,因為她彷彿能在沈銘斐的身上看到自己死乞白賴跟著蕭武宥時的情形。既然這世間對待情情愛愛的方法有很多種,那又為什麼非要去選擇最殘忍的那一種呢?
想通這些之後她又止不住唏噓,會不會蕭武宥對她也懷著有如這般的心境,不忍割捨又無法接受,只好將希望寄託到另一方,希冀對方早日醒悟懸崖勒馬,也好讓自己早些解脫。瞧瞧,原來變成大人之後就會思考這些繞來繞去的怪問題,早知道如此,她或許也就不會期待這個悄然而至的十五歲。
☆、第042章 逼入絕境的鄒郎
第042章 逼入絕境的鄒郎
裴南歌趕到鄒緹俞的屋裡時,他已近乎被逼到窘境。
一名衙役伸長手臂夠到書架的某一格,指尖握著一隻方形的青瓷硯。
“住手!”鄒緹俞大呼一聲,慌忙上前將攔住衙役,“這方硯臺不能碰!”
“為何不能碰?”蕭武宥揚眉,“鄒兄莫不是有何隱瞞?”
鄒緹俞咬牙,用力擠出笑意:“蕭兄說笑了,這硯臺過於貴重,在下是擔心李兄不小心將他摔碎,令在下心疼。”
蕭武宥無視他猙獰的面容,故意寬慰道:“鄒兄放心,子墟辦事素來謹慎,你這方硯臺即便是和氏璧,我也定保他完璧歸趙。”
衙役已是取下那方硯臺,裴南歌左右看了看未找到李子墟的身影,索性就自己上前去替他接過那硯臺。鄒緹俞哼哧一聲別過頭去,像是悶悶不樂。
“咦,”取下硯臺的衙役指著書架的層木詫道,“這處地方似乎有某種痕跡。”
蕭武宥聞言湊上前去看了一眼,旋即從裴南歌的手中接過被視為證物的青玉壺,放在書架上略微一比對後又回遞給裴南歌,露出了成竹在胸的笑容。
裴南歌就跟在他身後湊上前去看他所指的那一層。那一層的木質泛舊,方形石硯放在當中正好佔滿整個中心,而將硯臺拿起之後卻能清清楚楚地看到發灰的木質當中是一圈鮮黑的木質。
她握著從蕭武宥手中接過的青玉壺,端端正正地擺在書架當中,不偏不倚正好覆上那一圈鮮明的印記,她忍不住道:“難道這隻玉壺來自此處!”
就在這時,李子墟不知從何處回到屋內,他正色看了看鄒緹俞道後朝蕭武宥回報道:“我方才查過所有擺有玉器的屋子,皆未找到另外一隻青玉壺。”
裴南歌暗自佩服李子墟的腳力,眼角餘光瞥見蕭武宥點頭示意他繼續往下說。
“而且我將每日打掃這間屋子的婢女帶來了,”說著他就將門邊的一個婢女帶進屋裡,“她也說了,今早打掃你這間屋子的時候,從未看到什麼方硯。”
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