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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玉氏的衣服是真真破舊普通,頭上的飾物也寥寥無幾,決計不是什麼寬裕的世家大族,可即便是現在這副頭髮鬆散不成形狀的樣子,身上卻自然有一種不同於尋常村婦的感覺。
這樣的認知讓裴南歌心中愈發不安,忍不住就問道:“你兒子當時為什麼去長安?你應當也知道,像你們這樣的家境去長安打拼並不是明智之舉。”
“我們做父母的自然希望自己兒子有出息,可我也知道我們家裡不好,先前我一直攔著不讓他去,”說到此處時馬玉氏的眼神躲躲閃閃,“但兩年前的某天他突然就說已經有人替他在長安打點一切,他只需專心讀書就好。”
“你見過那個人?”裴南歌斜仰著頭居高臨下看著馬玉氏。
“不、不,我沒見過,”馬玉氏迫不及待澄清,可那眼神依舊躲躲閃閃不敢去看裴南歌,語氣倒有幾分支支吾吾,“但我在收拾屋子時發現了一封別人寫給他的信,我猜應該就是那個人吧。”
馬玉氏見沒人應她,就又問道:“我兒他……在長安還好嗎?”
裴南歌神色複雜地望前去,說不出心裡是個什麼滋味。只聽得蕭武宥揚聲吩咐了車伕帶馬玉氏上馬,一眨眼功夫馬玉氏就已蹬上馬車。
蕭武宥揚聲朝馬玉氏和車伕道:“有勞大娘帶我們去瞧瞧那封信出自何人之手。”
話音隨著他手中的布簾放下,疾馳的馬車揚起零星黃塵,不多時就已穩穩當當停在高郵鄉野之中的某處茅屋跟前。
李子墟率先跳下馬車扶著馬玉氏下車,蕭武宥雙腳挨地之後自然而然地伸出手牽著裴南歌下車。
茅屋雖然簡陋卻擺置得整整齊齊,四腳不齊整的桌案上卻是一塵不染。
馬玉氏將三人領到一間又窄又暗的小屋裡,從陳舊的木箱裡翻出幾個信紙。
寫信的人落款為“牛八”,信上的內容無非就是勸馬元一定要走出高郵去長安見世面,並且在最近的一封信裡還當真就有寫信人寬慰馬元說已經安頓好長安的一切。
但奇怪的是,這個牛八在來信中的語氣既不像熟識已久的朋友,也不像是與他惺惺相惜的伯樂。或者說,這些信上所言之事,就如同一位長輩的諄諄教誨,嚴厲之中不乏慈愛。
“那些寫給你的信呢?”在翻看完牛八寄給馬元的來信後,蕭武宥又堅持要求馬玉氏將馬元寫回家的信也一併找出來。
馬玉氏抵不過他的再三堅持,雖然不太情願,卻也還是依著他們的話找出了原封不動留存著的書信,一封一封交到蕭武宥他們手裡。
然而當她手中還剩下最後一封信時,她卻攥緊了書信不肯拿出來,顫巍巍道:“你們真的認識我兒子馬元?”
“有過一面之緣,”正在翻看手中書信的蕭武宥點了點頭,頗有威懾力的眼神徑直看著馬玉氏,“不瞞你說,我們是在長安做官的人,你若是信我們,就拿給我們看看,我們自然會幫你找到你兒子,你若是不信我們,那你不如早些想其它辦法。”
而正翻閱著手中書信的裴南歌和李子墟也都驚詫地望著他,二人自然看出來他是故意不將馬元已死之事告訴馬玉氏,卻又看不明白他究竟存的怎樣的心思。
猶疑不定的馬玉氏被這番話激得只好硬著頭皮相信蕭武宥,認命不再與他較勁。
馬玉氏的雙手緊緊握著那封書信慢慢遞到蕭武宥眼前,她的右手已漸漸鬆開,左手卻大力捏著信封不肯挪動半分。
忽然,蕭武宥的手腕稍一反轉,就將馬玉氏的右手腕反扣。
也幾乎就是在同時,裴南歌大步向前自馬玉氏手中奪過那信紙,飛快掃過一眼信上的內容後冷聲道:“我勸你最好對我們說實話!”
☆、第111章 馬元的身世之謎
第111章 馬元的身世之謎
被蕭武宥反扣著手腕的馬玉氏並未作大力的抵抗,她擰著眉頭道:“你說什麼呢!我不識字的事你們不是都見過嗎?我連我兒的名字都寫不好,看著像是撒謊嗎?”
“你當然寫不好你兒子的名字,”裴南歌瞪了馬玉氏一眼後踱到她身旁,拉起她垂著的右手道,“因為你根本就不是用右手寫字!”
馬玉氏的臉色登時慘白,裴南歌趁熱打鐵接著道:“你方才緊緊攥著那書信時,搭力的並不是常人慣用的右手,而是左手。就好比常人無法用左手寫出像樣的文字一樣,你是左撇子所以無法用右手正常寫字。我說得對是不對?”
馬玉氏驚慌失措,支支吾吾半晌卻什麼也不說。
裴南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