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中緣

第137章 (第1/3頁)

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

紅鳳軍一出，必是勝利歸來。可是每一場的勝利，都是將士用鮮血染出來的，是用白骨堆出來的。年關將近，紅鳳軍旗再次插在了城門上，都城中的百姓看見，便知紅鳳軍又將出徵，自是滿面愁容。子弟兵，子弟兵，都是由他們的子弟所鑄就的血肉城牆，保衛著國土。

這次戰事緊急，許多士兵甚至來不及和家裡人說一聲，就要跟著隊伍前往邊境了。大雪紛飛，王族與貴族們不畏嚴寒，出現在都城城門上，目送那飄揚著紅鳳旗的隊伍離去。

在街道上、城門口為軍隊送行的百姓們看到那年輕精神的臉龐，想到也許這一去就不回，有些剋制不住的，甚至開始掩面啜泣起來。

國王帶領著王族站在城門上，面色嚴肅的看著整齊劃一的隊伍離開都城，他們想要見到的那輛馬車一直沒有出現。極少出現在這種場合的國師也站在了國王身後，垂著眼瞼，雙手攏在腹前，不發一語。

位於軍隊中間偏後的馬車內，仔細聽著外頭動靜的女子聽到了那一聲聲的啜泣，如鯁在喉，她為何會將這個國家寫得如此多災多難？活生生的人宣洩著他們的情感，控訴著天道不公，戰爭殘酷，祈求神靈庇佑，殊不知正是創造這個世界的神，將這些擺進了他們的生活。

她默默地縮起身子，將自己裹在厚厚的大氅裡，企圖得到一些溫暖。

一旁坐著的女官同樣聽到了那些哭泣聲，也注意到了她愈發蒼白的臉，卻不知從何安慰起。戰爭的殘酷，沒有人比他們更明白，將這些哭泣與牽掛全部揹負在身上的她，承受的折磨，比之他們這些下屬，更是多數百倍、數千倍。感同身受尚且無法，又如何安慰人？

馬車緩慢地在騎兵中移動，眼尖的都城百姓已經看到了那個紅鳳標誌，一個聲音吼出：“是神女殿下！”

“神女殿下！”

“神女殿下！”

大街小巷都被這一聲聲的呼喊吵醒，整個都城立時沸騰起來。

“紅鳳必勝！紅鳳必勝！”有人開始嘶吼著，百姓跟著呼喊，一時間街道上都是整齊劃一的口號聲。

守在馬車旁的兩名侍衛斗篷遮住了全身，卻在此時互相對看一眼，明白了對方心裡想的什麼。若他們殿下不是個女兒身，別說什麼一般的王子，就算是如今坐上王太子之位的三王子，聲望都不如她，那個位置是誰的，還不一定呢。

那聲聲“紅鳳必勝”傳入城門上的貴族耳中，箇中滋味，因人而異。有單純想著六王女聲勢驚人的，有幸災樂禍地想著三王子麵對此場景會有何心情的，也有心底不是滋味的。

國王聽到後，輕輕笑了聲：“來了。”

他右手邊的王后只是應了一聲，表情漠然，一個聲勢頂天的王女，卻時常和自己作對，任是誰都不會高興的。好像沒有聽到那震耳欲聾呼喊聲的三王子笑著點了點頭，望向城門。七王子則顯得憂心忡忡，一直皺著眉頭，十分少年老成。大王女和喻畏則站在靠後的位置，喻畏咬著牙關，手卻微微在顫抖。

國王左手邊的國師平靜地望向那輛馬車，慣是平常冷漠高貴的模樣。

話音剛落，那樸素的馬車便從城門出來，停在了國王可望見的位置。騎兵下馬，步兵停步，將領走上前。馬車裡的女官先下了馬車，替她掀起車簾，那名蒙著面紗，裹著大氅的女子緩步下了馬車，朝國王的方向，行了躬身禮。

“等你凱旋。”國王只說了四個字。

女子再次行禮，不發一語，回到馬車上。她的近身侍衛宣佈啟程，那浩浩蕩蕩的軍隊開拔離開了繁華的都城，向最危險的地方前進。

送走軍隊，國王領著王族離開城門，離開前，他意味深長地對三王子說道：“你的王妹已經去了前線，你也不能讓我失望啊。”

三王子行禮：“我明白，父王。”

嘩啦啦的一陣，熱鬧的城門上沒了貴族們的身影。一道修長的白色身影卻沒有離去，一直看到那軍隊完全消失在風雪中，仍是站在那個地方。

他身後的神官上前一步，小聲說：“大人，咱們也回去吧。”

許久之後，他才“嗯”了一聲。

西南邊境，嶽國邊境軍警惕地駐紮在過境邊緣，注意著十里遠的敵軍。相對於嶽國的緊張氛圍，豐國軍則顯得悠哉多了。煙霧嫋嫋，時不時還能聽到士兵唱歌的聲音。豐國糧草充足，嶽國則因國內氣候不佳，糧草緊俏，對比之下，難怪守夜計程車兵會忍不住罵娘。士氣一消一漲，饒是嶽國驍勇善戰，也被逼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