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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著曾外祖父生辰近了,做了兩樣針線,還想給曾外祖父帶過去。如今雖說咱們家遇上些波折,可人家過日子就是這樣,哪就有一直一帆風順的呢?以前爹爹做小旗時,咱們照樣過日子,現在雖說降了總旗,無非就是家下節省些罷了,同以前也沒什麼差別。若有人因咱家不如以往,便同咱家遠了,正好看清他的面目。若有人仍如以往那般待咱家,這才是知己的親朋。老祖宗定也惦記著咱們,祖母,不如尋個日子,咱們去給老祖宗請安吧。”
趙老太太笑,欣慰道,“這話很是。待你爹休沐時,咱們一家子過去才好。”
雖逢驟降,趙勇卻是個樂天知命的性子,並不似淩氏天塌下來一般,反是勸淩氏,“我有幾分本事,自己清楚。先時不過是托賴將軍府的關係,才做了百戶,後又代了一段時間的千戶。唉,這話說起來有些沒良心,我還是慶幸長卿沒嫁過去,不然非得心疼死。如今不過是歸了本位,何需這般長噓短嘆,照以往過日子就是。”
淩氏悶了倆月,好歹家宅平安,已是福氣。嘆了幾聲後,也便打起精神來。
對趙長卿這親事,袁氏都嘆了好幾回氣,道,“真是沒福。”再想不到的絕好親事,偏生楚家就出了事,幸而還未嫁過去,不然趙長卿如今能否有命在都是兩說。
朱明堂道,“什麼有福沒福的,待姑媽來了莫說這話,叫姑媽聽著難受。”
袁氏道,“我豈是那等不知好歹的,怎會提這個。”又嘆氣,“當初將軍府何等的煊赫富貴,一朝家破人亡,也叫人唏噓。”
袁氏見著趙長卿時,趙長卿只是瘦了些,頰上用了些胭脂,氣色倒還好。
趙長卿笑道,“先時老祖宗的壽辰沒大過,今月又逢曾外祖父的壽辰,我身無長物,做了兩樣針線孝敬老祖宗同曾外祖父。”
朱老太太笑,“好,好。”
大家說些家常瑣事,倒也樂呵。及至中午朱老太太留飯,趙老太太卻是想回去的,朱老太太笑,“儘管留下,我還有話同卿丫頭說。”
朱老太太將趙長卿叫到內室,打發了丫環問,“可是有事?”
趙長卿道,“我還在發愁怎麼跟老祖宗開口,老祖宗就把我看了個透。”
朱老太太溫聲道,“你才幾歲,我活了八十幾年,再看不透你一個小姑娘的心思,也算白活了。若是楚家的事,如今楚家人都去了,你不必再打聽了。”
趙長卿深深吸了口氣,才壓下心中楚酸,強笑道,“這事我早已知道。與其淪為階下囚,任人凌辱,早早去了未嘗不是福氣。”
“何況,朝中傾軋,說得上誰對誰錯。”趙長卿道,“我心裡是有事想請教老祖宗。”
“你說。”能說得出‘朝中傾軋’的話來,趙長卿已不算沒有見識。朱老太太倒想聽一聽她要說什麼。
趙長卿道,“我沒什麼見識,也知道兵部尚書是朝中正二品高官,何況楚將軍先時亦為二品守邊大將。在史書中,除非黨爭,不然難有這樣大的震動。如今看來,是楚家越家一系敗了。若是兩黨小打小鬧,陛下不見得放在心上,如今一部尚書一位將軍轉眼成灰,不知那勝者能笑到何時呢?”
朱老太太頓時對趙長卿刮目相看,不答反問,“你覺著勝者能笑到何時?”
趙長卿道,“若權傾朝野,如三國曹操攜天子而令諸侯,自然能笑到最後,便是改朝換代亦不為稀奇。若君威尚存君權尚在,陛下如何能容一黨獨大。”
朱老太太嘆,“這就是朝廷了,翻雲覆雨,頃時天地,因果還不是轉眼即到。”話至此處,朱老太太也明白趙長卿的來意,道,“你大舅爺也是鬍子花白的人了,我是想著過幾年他致仕,不如回老家過太平日子。”
趙長卿道,“老祖宗說的是。待大舅爺回來,我過來給他老人家請安。”遂閉口不提楚家事。
朱老太太反覺驚奇,趙長卿柔聲道,“老祖宗經過見過的事,比我要多的多。更何況在帝都的大舅爺,這些年官場走過,眼光深遠是不必說的。楚家大難臨頭時,我自己家尚且避之不及,將心比心,我如何會說不當的話。若那樣,老祖宗也算白疼了我一場。”
“如今我知我想的沒錯,楚家這仇,總算是報了,我這心,也算是安穩了。”
朱老太太拍拍趙長卿的手,“我似你這麼大的時候,不過是想些吃穿打扮的瑣事。這世間,吃多大的苦便能享多大的福。還有一句話,沒有邁不過去的辛苦,咬咬牙,什麼樣的日子都能撐下去。”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