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年柊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心動?
鍾遲遲笑了,搖了搖頭,道:“你看我是有空玩心動的人嗎?”
她哪次接近男人,不是楊月眠在一旁盯著?
嗯……也只有李長夜了……
“你覺得心動是玩的?”他輕聲問道,目光莫測。
鍾遲遲笑道:“人世間,除了生死,其餘都是閒事;大多事都如練武一般,招式練上個成千上百遍,便信手拈來,再也不必費心思了,不必費心思的事,可不就跟玩似的?”
李長暮沉默了一會兒,緩緩道:“除生死,皆閒事……這話是月眠同你說的?”
鍾遲遲微微一怔,點了點頭。
她自有記憶起,一直到十六歲,整整十六年,從未離開過楊月眠。
她除了這個身子,所有的一切,都是楊月眠給她的。
楊月眠也曾對她說過,不要留著威脅你的人,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所以她毫不猶豫對他選擇了反戈倒擊。
“你覺得他說的都是對的?”李長暮問道。
這句話猶如一根鋼針,猝然扎進腦中,痛得她乍然起身。
“至少這話沒錯!人要是死了,還拿什麼風花雪月?”她情不自禁提高了音量,“所謂心動,不過是活著時的消遣!”
“陸敬從!為了一個小小孤女,拒絕了南都書院的延請,為此,‘吳學’至今未能在關內佔一席之地!”
“秦據!原本在幽州圈地為王,無可壓制,偏聽信一個小女子的請求,棄了大好局面接受招安!”
“傅師言不再言棋,沈三知避世無蹤,東方祁生死不知——”
她驟然收聲,抿了抿唇,重新笑了起來。
“你看,心動了多無聊,我一看到他們心動的樣子就覺得無趣,多一刻都不想留!”
楊月眠說讓她去試毒,她卻只看到了別人中毒的模樣。
動了情的人,便是自甘墮落,捧出一顆真心任由糟蹋。
自己都把自己低進塵埃了,怎麼能怪別人隨意踐踏?
李長暮目光沉沉地看著她,嗓音有些低啞:“那你現在看我,是不是也覺得挺無趣的?”
鍾遲遲神色一怔,語氣軟了下來:“你怎麼一樣……”
“哪裡不一樣?”他上前一步,抬起手,梳理著她被風吹亂的秀髮,手指穿過披散的青絲,輕觸頭皮,眸光溫柔靜好。
鍾遲遲下意識地偏了偏頭,避開他的手,笑道:“你又不是對我,賀秋娘只怕早就一顆心落你身上了,兩情相悅的事,還是有些意思的!”
他動作一滯,緩緩收回了手,淡淡問道:“今天柳府的事都是你安排的?也是你將賀娘子推倒的?”
鍾遲遲向後跳了一步,坐上了闌干,笑道:“哎呀!這是來興師問罪了?難道是賀娘子傷得重了?回頭我親自給她配一份藥膏,保證她七天內雙手完好無瑕!”
他負手身後,眸色如夜,唇角微微上揚,輕聲道:“以後不要這樣了……”
鍾遲遲笑道:“知道了!以後一定幫你護著她——”忽然想起元七娘,猶豫了一下,問道:“你真要去告元七娘?”
李長暮淡淡地“嗯”了一聲。
鍾遲遲突然恍惚了一下。
上回承恩公府關押她的時候,他也是一狀告到了京兆府,最後鬧到了御前。
這次是為了賀秋娘……
鍾遲遲定了定神,問道:“還有沒有轉圜的餘地?”
李長暮蹙眉問道:“你什麼時候和元七娘有交情了?”
鍾遲遲只當他厭惡元七娘,便將元七娘和聘禮劫案的淵源解釋了一下,道:“她乖乖交代了,我答應了幫她說點好話的——”
她從闌干上跳了下來,捱到李長暮身邊,拉著他的袖子搖了搖,嬌嬌道:“你就給我個面子唄?”
李長暮垂眸沉默了一會兒,道:“倘若她主動消了秋娘的奴籍,且誠心向秋娘道歉,我便看在你的面子上既往不咎。”
鍾遲遲這才寬了心,笑道:“我明天去跟元七娘說一聲!”
她還真有點擔心李長暮會拒絕,畢竟當年秦據的姐姐只是使喚她沏了壺茶,秦據就翻臉了。
……
李長暮沒拒絕,元七娘卻拒絕了。
“我不要!”
元七娘聽到消奴籍時已經變了臉色,再聽到道歉時,整個人都跳了起來,氣得直跺腳。
“不可能!絕不可能!我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