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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風中全是人們的悲泣。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三個小時過去了……醫院牆上的鐘劃過了十二點,我蜷縮在地上,背靠著牆,抱著腿坐著。走廊那頭手術室的門上依舊亮著醒目的紅燈。
又過了將近兩個小時,身後的走廊突然變得安靜起來。來回踱步的聲音沒有了,坐下又起來的嘆息聲也沒有了,靜得讓人的心臟都不敢跳動。
緊接著一道開門聲以及口罩沿著髮鬢摘下的摩擦聲,一個冷靜的聲音慢慢響起:“病人已經沒什麼大礙了,大概一兩天就能醒過來。只是……車禍傷到了脊椎,恐怕……以後都不能再走路了。”
一個沉重的步伐向後倒退一步落在醫院地板上的聲音,尹阿姨的哭泣聲,以及一聲癱坐在走廊座椅上的聲音,依次在耳邊響起。
我用雙手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指甲嵌進肉裡了,也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我淚流滿面地看著眼前無邊無際的黑暗,看著眼淚悄無聲息地滾落到手指上,衣服上,地板上。應該是我……現在躺在裡面的那個人應該是我……為什麼,為什麼一切會變成這樣,為什麼!
忘了我在小菡他們離開之後蹲在醫院的走廊上有多久,我撐著冰冷的牆壁緩緩站起來,腳底已經麻木得失去了知覺,每一步都像踩在塑膠泡沫上,搖搖欲墜。
我踉蹌著來到天台,在推開門的那一剎那,盤桓在高樓間隙的夜風透過門開的縫隙呼嘯而來。在逐漸冷靜下來的風中,我走到天台護欄邊,看著已過深夜卻依舊繁華如許的城市夜景,腦海一片空白。
快天亮的時候,我轉身回病房。我知道阿姨一整晚都在天台的門後守著我,即使沒看到,我依然能想象得到阿姨為我殫精竭慮的模樣。
“你餓不餓?從昨天醒來以後,你還什麼東西都沒吃呢,我去給你買早餐吧?”
一回病房,坐在病房沙發上看報紙的阿姨便丟下手中的報紙,連忙站起身來,笑著若無其事地問。
“嗯。”我牽強地牽起一絲嘴角,微笑著卻隱藏不住眼裡的憂傷。
“你想吃什麼?”聽到我的回答,阿姨喜出望外地問。
“豆漿和油條吧。”
“好,那你先去床上躺著休息一下,我馬上回來。”說完,阿姨彎下腰從拎包裡掏出了錢包,起身的時候停頓了一下,但只是把拿在手裡的錢包換到另一隻手上,便出去了。
阿姨走後,我緩步走到病床前,面向窗戶坐著,一動不動地看著窗外。
吃早餐的時候,我和阿姨誰也沒有提起尹煜哥的事,沒有說也沒有問手術後尹煜哥的情況。
阿姨只跟我說了幾句“豆漿有點燙,小心點喝”,以及“豆漿淡不淡,要不要加點糖”之類的話,其他的時候我們都一直沉默著。
吃過早餐,我讓阿姨幫我回家取一下那套Milan Kundera的書。雖然已經看過一遍了,但是因為在醫院沒事做,所以想看點書。
阿姨順便問我中午想吃什麼,說讓桂媽做,於是我隨口說了幾個菜。收拾了一下早餐的殘骸,阿姨便回家了。
其實,我要在醫院留院觀察一段時間,江叔叔早已回家幫我準備需要的衣物和日用品了,下班帶過來。
書其實也可以拖江叔叔下午一併帶過來。而飯菜的事,一通電話就可以讓桂媽做好了送來。阿姨之所以答應特地回家一趟去取書,大概也是看出了我想一個人靜一靜的意思。
阿姨走後,我躺在床上,目不轉睛地看著窗外。
中午,阿姨帶著書和午餐一起來了。
吃過了午飯,我開始一本一本地看書。到晚上八點的時候已經看完了一本。
晚上江叔叔本打算留下來,換阿姨回去休息。可是阿姨執意不肯,江叔叔也無可奈何。於是陪阿姨和我待到十二點,江叔叔便起身回去了,畢竟公司的事還需要人處理。
當我放下第二本書,準備拿起第三本的時候,阿姨終於忍不住奪過我手中的書,規勸道:“你今天除了吃飯上廁所,就一直在看書。昨天也是一整晚沒睡,早點休息吧,明天再看。”
“沒事,我不困。”我疲憊地笑笑,伸手去拿阿姨手上的書。
阿姨把手往後一縮,把書放到了身後。
拿回書是無望了,於是我伸手去拿桌上的另一本。剛翻開一頁,又被阿姨合上了。
“就當阿姨求你好不好,你不要再看了。不管你再怎麼折磨自己,也於事無補啊。” 將書放到一邊,阿姨握著我的手坐在病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