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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提不上勁兒。
他抬眼看了看樂言,“報警求救了嗎?”
“沒有,這裡沒有訊號。”這麼大的雪,許多地方的供電和訊號基站都會出問題,他們所在的山口位置,訊號極不穩定。
穆皖南點點頭,“那你先下去,往前面走一點。這裡又不是無人區,一定會有車子路過,你隨便攔下一輛,請人來救我們或者幫你報警。”
樂言沒有動,撞車後她第一時間就想開啟車門,可是車門已經變形,要用很大的力道才能弄開,而她一動車子就有傾覆下滑的趨勢。
“我不能走,我不能把你一個人扔在這兒。”
“不是扔,是去求救。”他斂起所有的笑,目光冷沉,“我們不能都在這兒等死,思思還在等咱們回去。”
樂言聽到孩子的名字眼淚一下就下來了,“你既然知道她在等咱們……咱們就得一起回去。你要我走可以,我拉你出來,我們一塊兒走!”
她已經留意到他被卡在駕駛室裡,背後就是深淵,可他現在卻讓她獨自離開。
他們在那個狹小變形的車廂內試了又試,就是沒辦法將他拉出來。樂言不肯死心,“我把車門開啟,從外面拉你試一試。”
他搖頭,苦澀道:“不用了,我這隻胳膊使不上力,也帶不動身體出來。”
樂言一顆心彷彿跌回深谷,不動也不下車,坐在他身旁道:“一定會有辦法的,我們一定可以出去……”
“你離開就是辦法,你怎麼這麼倔呢?還說我執著。”
“我不執著就不會嫁給你!穆皖南,我跟你是一樣的人,所以你別顧著說我,咱們弄成現在這樣,你得負大半的責任,別想撂擔子就跑!”
她其實也不是沒脾氣。他露出笑,“是啊,咱倆是一樣的人……”
他靠進她懷裡,牽動了傷口,卻忍著痛道:“所以咱們應該在一起的,還有思思,一家人在一起。”
“你不要提孩子。”這種時候讓她想起思思,她心裡五味雜陳,難受得直想哭。
“我不是為了孩子才要跟你在一起,俞樂言,你知道有很多話我說不出口,但這麼長時間了……你多少應該感覺得到吧?剛才昏昏沉沉的那幾分鐘其實我也在想你說的話,你說將來我會不會又因為什麼人的死而收回這一切……我只想到一個可能性,就是死的那個人是我自個兒。那樣我就沒有辦法再照顧你和思思,看不到你笑或者發脾氣,也再彌補不了我過去做錯的事。”
他有些口乾舌燥,戶外的低溫乾冷讓他的四肢都有些僵硬,想要她更緊的擁抱。
她手忙腳亂地按住他的傷口,眼淚倏倏而下,“不要說了,我現在不想聽。”
他努力汲取她身上的溫暖,深深呼吸記住她的味道,然後推她,換了命令的口吻:“你下車,不要管這輛車是不是會滑下去或者怎樣。一個人得救,總比兩個人都死在這裡要強。”
“我們不會死的,你堅持一下……”她低頭看到手中的圍巾已經被鮮血染紅,不確定他頸側是不是傷到了動脈,顧不得他額上的傷口,死死摁住他脖子上那一塊,感覺他的體溫似乎都越來越低了。
她忽然想起他曾經取下自己的圍巾圍到她的脖子上,很自然暖心的一個動作,卻被她斥作惡心荒唐。而這時他靠在她懷裡,體溫一點點流逝,兩個人像等著死神降臨一般依偎著,再也無法為對方多做點什麼,她才驚覺他們之間竟然計較成這個樣子,而兩個人也並沒有更開心一點。
最後還是這樣,走到最後還是他們兩個人,與逝去的人無關,與路過的人無關,與等待的人無關。
愛是姿勢,愛是信仰,愛是否也是宿命?
她大聲向窗外呼救,只要有路過的車輛,走過的村民,一定能聽到她的聲音。
“……你振作一點。”她不忘低頭安撫他,“只要這趟平平安安回去,你想要一家人在一起……我都答應你。”
…
穆皖南後來什麼都不記得了,碎玻璃是擦著他的頸動脈旁邊過去的,導致他流了不少血,整個人都像被放空了一樣。
唯有最後這一句話,他記住了,在西寧養傷的那幾天就靠這個希望支撐著,竟然也沒有覺得時間特別難熬。
措姆得知他們的車被做了手腳之後一路駕車趕來找他們,及時救人,他留院治療,樂言幾乎沒有受傷。
她來看他的時候他睡著了,第二天她飛北京,在車禍現場都沒有丟下他的人,就為那份盡職調查報告,丟下他回京述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