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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行至燈光下,藉著燈籠往上一照,瑞王妃先是一愣,繼而才似笑非笑道:
“竟然是你。”
那人笑得儒雅,抱拳拱手:“讓夫人久等了。”
“早聽說這邊接頭的人身份不一般,我想了許多,只是沒想到會是你。”瞧得是他,瑞王妃神情也緩和下來,只問道:
“早間的曲子為何不親自彈了,非要借那小姑娘之手?難不成,她也是我們的人?”
“事出突然。”那人挽了袖子,苦笑道,“若非此前被人傷了手,彈不了,否則也不會讓她去的。”
“哦,這樣……”
“那丫頭是奚先生的閨女。”說完,他便輕輕一嘆,“你如何不讓她贏了比賽?虧我還和人家說,彈了這曲子就能穩勝。現下好了,自打自臉,你豈不是叫我往後難堪麼?”
瑞王妃“噗嗤”笑出聲:“原來是你相好的?怪不得呢……我倒是想讓她贏,只可惜這姑娘的琴技著實是太不怎樣了,這麼明目張膽的偏袒,恐讓人看出來。”
“嗯……也是我沒教好。”
微風拂過,燭火搖曳。
她語調一沉,“顧將軍那邊幾時到?還是年後麼?”
“不,只怕會提前一兩個月。”
瑞王妃眉頭微擰:“這麼快?趕得及嗎?”
“趕得及。”他握著傷處,眸色淡然,“萬事俱備,只欠這東風了。”
☆、第78章 【白鶴之死】
這雨夜裡停了,不想白天又落下來,整整一個上午都是雨淅淅的。較場口露天無遮蔽,加之王妃又一直身子抱恙,待得午後用了飯,天氣放晴,才說接著比賽。
許是拖延了一日,瞧熱鬧的人倒是比昨天少了大半,下午人顯疲乏,都有些懶懶的。
這第四場的題目是算術,高臺上仍舊擺了四張案几,此次是由李含風上場,往年在這項比試中他從未輸過,眼見其負手而立,背脊挺得筆直,想來這回也是十拿九穩了。
奚畫坐在一端捧著個桃子邊看邊啃。
話說已捱到這時候了,昨兒彈琴的結果王妃卻遲遲不言,也不知這葫蘆裡頭賣的是什麼藥。
轉眼看了旁邊的銅壺滴漏,這會兒已是未時七刻,案几前只有三個人,另一桌空著,也不知是誰還沒到場。
該不會又是婁方亮搞的什麼鬼罷?難道是曉得贏不了他們,索性把目光換到別的書院去?思及這般奚畫不禁抬頭望對面瞧。
那邊兒的婁方亮一把扇子呼哧呼哧地猛扇,似乎是很不耐煩,信手拿了酒杯喝了一口,突然臉色一變,噴了文金雲一臉。
“你這拿的什麼玩意兒過來?”
對方抹了一把臉,哆嗦道:“公公公……公子,這不是您要的酒麼。”
“廢話!你自個兒喝喝,這是酒嗎?!你孃的,這是醋!”他把扇子一收,朝前一拍,罵道,“沒長眼的東西,叫你辦個事兒都辦不好!我養你來有什麼用?”
“是是是……”文金雲連忙垂首應和,揚掌對準臉就扇,“是我沒長眼,是我不走心,這臉要來做什麼呢!該打,該打!”
瞧他那兒自說自話,自打自臉,奚畫看著忍不住笑出聲。
“奇怪,都快申時了,這白鶴怎麼還沒來?”金枝正在底下和尚遠幾個人抹骨牌,抬頭瞅了一眼,嘀咕道,“難不成也像小四那麼膽兒小?嚇得都不敢上來了?”
“去。”奚畫白眼啐她,“叫你上去,只怕你還不如我呢。”
“呀,是嗎……誒誒誒,這牌好這牌好。”
關何亦是警惕地看向婁方亮,見他低頭還在訓斥文金雲,忽而沉吟道:“要是臨時有事來不了,南山書院應當也會叫人來頂替才對,如何到了這時候還沒動靜?”
奚畫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繼而喃喃自語:“莫非是南山書院也不知道他突來變故?”
腦中乍然想起前日偶聽見白鶴與婁方亮的爭吵,說不準這又是對方玩的什麼把戲。
正湊上去將和他細說,右側一個小廝疾步跑商高臺,和立在一端的執事耳語了幾句,後者面容驚愕,隨即恭恭敬敬地向瑞王夫妻二人言說。
“出什麼事兒了,這麼神秘兮兮的?”奚畫叼著桃子,回頭又拿了一個遞給他,“吃不吃?”
關何輕搖頭:“不用。”
臺上又有小廝與那三人低低說話,接著執事人就往這邊走來,甚是客氣地施禮道:
“景副院士。”
景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