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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謝清為丞相,以謝家嫡子沅為大司馬。
大司馬與丞相名義上同等尊貴,事實上卻無人不知,丞相的權力早在多年以前就被架空了,真正掌中朝握兵權的,到底是大司馬。
至此,昔年的天子舊友心腹近臣,徹底失勢。
只是天子似乎還是很念舊情的。謝清日益沉默,萬事不管,趙儼祗也從不苛責,一直高官厚祿地養著他;至於謝家更是絲毫沒有受到連累。 據說謝相一心為國大義滅親的舉動很令天子讚賞,謝清卸任後,謝家反而更加顯貴起來。
成光四年四月,大司馬謝沅勞苦功高,封信城侯,長子謝承章以侯世子尚芷陽公主趙豫,一時間謝家風頭甚至蓋過了周家,隱隱有成為當朝第一家的趨勢。
只不過這一切都與謝清無關。
謝清愈發沉寂,每日擺弄著園子裡的花花草草,調香釀酒,煮茶彈琴。南姬早些時候終於忍受不了擔驚受怕的日子以及丈夫的庸庸碌碌不思上進,而與他和離回了孃家,據說已經又嫁人了;謝清對於這種訊息似乎也沒什麼感覺,只差人給她包了份大禮也就再沒提過。
只是,在看到園中的那一小片辛夷時,謝清的心會一抽一抽的疼。
那還是當年趙儼祗給他弄的,費盡心思也就種活了那麼幾棵。他還記得趙儼祗獻寶一般拉著他去看,待那花長成後又特意叫人挪了兩棵到他家院子裡。如今在他的悉心照料下,那花長勢可喜芬芳襲人,而他曾同樣悉心照料的少年長成了英武帝王,卻再也不會依賴地膩著他說什麼一生一世一雙人。
雨淅淅瀝瀝地下了起來,謝清一抬頭,不知何時冰涼的雨水落了滿臉。
虞長青撐了傘尋到院長裡來,見到謝清才算鬆了口氣,薄責道:“我一猜你就在這。懷芳,雖說是春天了,可這雨還是涼得很,回頭寒氣侵體你又要病了。紀神醫的藥可是好吃?”
自南姬離開謝家後,謝清就發現家裡除了幾名婢女外,再沒別的女人了。這回可是方便了,虞長青於是就搬了進來。一開始謝清還擔心自己與他過從甚密連累了他的前程,結果虞長青爽朗笑道:“長青無意出仕,此生最大的志向就是在你府上當個清客,出有車食有魚,只要你還養的起我,我就不算前途無望;再說我就差把‘謝清’二字寫在臉上了,難道我不住在你家,別人就會不知道我是你的人了?”
謝清回頭衝虞長青笑了一下,道:“清疏忽了。長青,我們進屋吧。”
謝清一回屋流雲就給他端了碗熬得濃濃的薑湯,謝清好脾氣地接過來一飲而盡。自從上回謝清把流雲從他居住多年的那個憋屈小院裡帶了出來,流雲就一直跟在他身邊。平時不聲不響專心照料謝清起居,偶爾彈琴解解悶。
謝清謝過流雲,含笑對虞長青抱怨道:“明日又是大朝,少不得要去露個面,又要早起了。”
如今謝清能與趙儼祗見面的時候大抵也就剩下了許久一次的大朝,和一些他不得不出席的大型祭祀慶典等活動。通常謝清都是靜默在旁不置一詞,所以算來他與趙儼祗應是有一年多沒有說過一句話了。
承明依然是太子伴讀,婠兒也依舊養在謝後身邊,除了謝清再沒踏足過廣明宮,似乎一切都沒有什麼變化。承明每次回家幾乎都會對謝清說起阿綏的趣事:阿綏又被先生罵了,阿綏射箭很有天分,阿綏問阿舅為什麼不去看他。謝清面上總是一派欣喜,可心裡卻在傷感著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再去看看阿綏和懷卿了。
虞長青面帶憂色,猶豫了半晌,顧左右而言他道:“懷芳,好久沒玩過六博戲了,不如晚上來一局?”
謝清不明白虞長青是怎麼把話題岔到六博戲上去的,不過還是含笑應了。
晡食後,謝清拿出自己最喜歡的那套六博棋,虞長青溫了新釀的椒漿,兩人開開心心地邊廝殺邊喝酒,也愜意得很。
謝清一直在贏,興致好得不得了;虞長青屢戰屢敗,卻還是不屈不撓地拽著謝清一局局玩了下去。不覺間已是更深露重,謝清因飲了酒,臉上帶了幾分薄紅,虞長青恍然覺得,自打謝清從滎陽回來後,氣色還從沒這麼好過。
雖然多半是被酒氣燻的。
那晚他們一直玩到盡興方才各自散去,謝清因為睡得晚了又醉了酒,第二天險些錯過大朝。
謝清醒來時還有些昏昏沉沉的,他叫流雲給他端了盆冷水淨面,撲了好幾把頭腦方才漸漸清明瞭些。謝清總覺得有什麼不對,長青明明不是不知分寸的人,拽著自己玩到深夜這樣的事,怎麼也不像是他會幹的啊。
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