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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他還想穿日常打獵時的裋褐來著。
趙儼祇召見他一是為了表示感謝二是為了滿足好奇心,最後才是想用這個人。他們兩人都不傻,交談了幾句趙儼祇就發現虞長青根本沒有出仕的意思,也就壓根沒碰那個釘子。
不過,不願出仕卻甘願跟隨謝清,再配上虞長青英武俊朗的外形,出於護食的本能,皇帝陛下的思路顯然已經在一條歪路上策馬狂奔起來。
“……無論如何,還是多謝先生救了懷芳一命。”趙儼祇突然又把話題轉回到道謝上來。
這個跳躍程度顯然讓虞長青有些不適應。天子早在他一進門時就已經道過謝了,虞長青可不認為他有天大的功勞能叫天子謝個不停,不過他在短暫的愣怔後,還是趕緊禮貌地答道:“臣不敢,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謝清簡直太瞭解趙儼祇了。他哭笑不得地想,天子自己喜歡的東西便要以為天下人都喜歡,容不得別人多看一眼;但別人要是真的不放在心上,他又要不平起來。謝清覺得皇帝陛下的思維與行為都有必要糾正,不過當務之急顯然是嚴格控制話題的走向。
好在趙儼祇理智尚在,還懂得點到即止這個道理,隱晦的示威之後,趙儼祇便開始同虞長青說起平原縣的事來。
當然重點還是黃河堤。
虞長青的描述為趙儼祇提供了新的線索。比如,趙儼祇如今已經可以斷定,這件事絕對是人為。至於被黃河捲走的石頭、被大雨沖刷的證據,以及被人為修理好的堤壩被破壞的痕跡,根本不在趙儼祇的考慮範圍之內。
趙儼祇的想法與辛綰的說法如出一轍:事涉謝清,他才不會在意那點細節。
決定性的證據並不屬於細節這種常識,依舊是細節之一。
趙儼祇覺得把那塊石頭讓給謝清的謝承鈞顯然更可疑,但他的行為卻又在情理之中。於公,謝清是他應該討好的物件;於私,謝清是他家長輩。所以他讓出個好地方來給謝清站,也實在無可厚非。
而平原縣令杜禹則不同,縱觀他的一切行為,至少表面上是稱得上不卑不亢,忠厚耿直的。不刻意討好謝清,公事上也一點不為難,若是要挑錯處,大概只能說是能力不夠。可也有時候沒有破綻便是最大的破綻了。
趙儼祇覺得,嫌犯甲與嫌犯乙,著實讓他難以取捨了。
謝清皺著眉頭不知在想些什麼,趙儼祇又聽虞長青說了一些明顯是敷衍的歌功頌德的廢話後,才發現謝清已經半天沒插過嘴了。
“懷芳想什麼呢?是累了麼?”趙儼祇關切地問。
虞長青莫名其妙就感覺到一陣冷風吹過。他想,天子還真是十分地體恤關愛臣下。
“啊?陛下恕罪,臣惶恐。”虞長青覺得謝清這話就像是說“臣餓了”一樣自然,十分沒有惶恐的意思,就聽那邊假裝惶恐的謝清繼續說道:“臣只是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太合理,一時又想不起來。”
趙儼祇釋然:“想不起來慢慢想,別一直皺著眉頭。哦,對了,我叫人給你弄了幾棵辛夷,好容易種活了,你回頭去看看,你不是愛用那玩意調香麼?”
虞長青就是個傻子這會也看出這明顯已經不是關愛臣子的範疇了。他突然明白了天子的種種奇特行為。由此可見,皇帝陛下還真是時刻都在不遺餘力圈地盤秀恩愛,也不管他幹這事是不是有失身份。
“松樹!”趙儼祇與虞長青的各懷鬼胎,都被謝清這一聲給驚醒了。
“你又想要松樹了?那好辦,回頭我……”趙儼祇先反應了過來,順著謝清的話說了下去。結果話沒說完就叫謝清打斷了。
“臣不要松樹。臣是想到了一件事。”虞長青其實特別想趕緊退出這場明顯超越了君臣關係的對話。他眼見著謝清一口一個臣謙卑有禮得很,可又有哪個謙卑有禮的臣子真的會這麼自然而然地打斷天子的話?
可偏偏趙儼祇還是一副習以為常的表情,就好像他們從來都是這麼過來的似的。趙儼祇點點頭,說道:“哦,那你說,松樹怎麼了?”
“臣想起,臣住的平原驛館,窗前就有兩株臣向來喜歡的松樹,迎風種在臣的窗前。”謝清回憶著平原縣的事,終於想起是哪裡不對。
“恩,杜禹做得不錯。”趙儼祇不大明白謝清突然誇了杜縣令一句是什麼用意,不過本著“凡事順著懷芳高興”這一原則,趙儼祇也敷衍地誇了杜縣令一句。
“可那兩株松樹生於千里之外啊。那是臣的心頭好,自然是認得的。臣當時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謝清像是自言自語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