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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麼啦?”權少騰一頭霧水。
“站在高處的你,很難看到低處的女效能看到的天空。權隊,她們的天空很低,天色很暗,她們沒有自保的能力,但要面對的災難卻很多……”
“……”
權少騰腦殼痛,“現在是法制社會,池小姐……”
“法制社會沒錯。可是警察和法官能管住那些殺人的嘴嗎?”
“……有這麼嚴重嗎?”
“對女性,尤其是對受到侵犯的女性來說,一旦事情曝光,她們要面對的輿論甚至比犯罪分子更恐怖,你知道嗎?”
“……”
“為什麼那麼多人不強丨奸,偏偏要強丨奸你?你是不是穿著暴露?是不是酒吧夜總娛樂場所的從業人員失足婦女啊?是不是看上去太風塵了?……權隊,這些話你聽過嗎?”
“……”
“有一種障礙,是受害人衝不破的。被侵犯了,她們反而成了應該感到羞恥的人,要接受無數人的道理審判和一輩子的閒言碎語。”
“任何事都有兩面性……”
“可惜,大多數女性接受不了另一面。比起懲罰罪犯,她們更願意隱瞞真相,不讓人知。”
“——”
談話的結果是沒有結果。
池月說不服權少騰去了解女性隱秘的恐懼心理。而這種東西,甚至是很多女性自己都不會去深思的問題,是羞澀的,是難以啟齒的。性,從來不向著女性。如果不是因為池雁出事,池月想,她這輩子估計也很難去理解受害者的心理,以及事件的惡性結果。
當初,
執意要報警的是她。
受到傷害的,卻是池雁。
年輕的她,相信一切都有公道。
可是,在後來的後來,她常常為自己當初的決定後悔。
如果不報警,事情就不會被人知道,池雁不會受到那麼多輿論攻擊,她和杜明宇也就不會分手,那麼,池雁受到的傷害至少會減輕一半,精神也就不會出問題。即便有傷疤,經過多年沉澱,也許她早就走出來了——
是她太天真。
事實是,二次傷害,遠遠大於第一次傷害。
“月月,你怎麼啦?你不高興嗎?”池雁不知道什麼時候走過來的,看著池月的眼睛,一臉擔心。
池月突然欣慰。
池雁的情況真的有好轉,至少,她懂得去發現別人的情緒了。
“我沒事。中午想吃點什麼?”
“你又騙我。”池雁一臉難過的樣子,“你就是不開心,為什麼,月月?”
“……”
不僅會看臉色,還學會了固執。
池月想了想,突然問:“你說,女孩子被壞人傷害了,該不該報警呢?如果報警,可能會鬧得人盡皆知,女孩子會受到更大的傷害……”
“要!要的。”池雁搶著回答,“如果不報警,壞人不是就會欺負更多的女孩子啊?”
池月心裡一怔,看著池雁久久不說話。
面前的姐姐,好像回到最初最單純的年代,黑眸晶亮沒有雜質。池月突然有點鬧心,出去吃飯的時候,甚至去洗手間都不敢長時間盯著鏡子,她怕看到鏡子裡的自己,被濁世染得沌濁的眼。
……
帶著池雁待在申城很不方便。
時間一長,池雁住酒店膩了,池月也沒有什麼可帶她玩的。
池月和權少騰打了招呼,又知會了王律師和董珊一聲,領著池雁回了月亮塢。
早就要回來的,因為案子又多耽擱了些時間,池月此時看到的月亮塢,不僅和她離開前不同,與專案剛剛叫停的時候,又已不同。
這一天很熱,太陽像個火球似的掛在頭頂,烤乾了月亮塢的最後一滴水。
漠地的樹苗蔫蔫的耷拉著腦袋,缺少灌溉,垂死掙扎在風沙裡。月亮塢的人們,臉上的菜色又回來了。前一段時間的志得意滿和意氣風發,已然尋不見。他們的眼睛裡清晰的寫著茫然與迷惑,他們天天圍在村委會,圍在專案組討個說法。
幸虧有上次事件的教訓,他們內心不滿,卻沒有過激的行為。
但即便這樣,俞榮也快要被鬧死了。
每天起床就像個居委會大媽,同樣的話要說無數次……
更艱難的是,他說的這些全是謊話。
村民不清楚發生了什麼,專案組是知道的。
他們不願意自己付出的努力毀於一旦,仍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