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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貓咪的同款照片出來,讓你挑出你家貓在你床單上拉屎的那一天是什麼表情,你行不行?”
說完,她看向審判長,“審判長,辯護律師特地使用十張照片混淆視聽,是極不科學的。照片上的人,都是喬瑞安本人,要問我哪一個是六年前的他,這十分可笑。不說六年了,如果辯護律師能說出十個月前他做某件事的時候穿的什麼衣服,理的什麼髮型,當天心情如何,表情怎樣,體重是多少,我就認可他的詢問方式。”
旁聽席上,喬東陽唇角微微一揚。
池月的嘴是足夠利索的,他不擔心。
審判長:“辯護律師注意詢問方式。”
顯然,審判長也認可了池月的反駁邏輯。
“是!”辯護律師說完,又問池月,“證人,既然你稱親眼看見我的當事人侵犯你的姐姐,可不可以請你詳細敘述一下當時的情況?”
詳細敘述,就是一個剝開傷口的過程。
池月知道辯護律師的職責,他是站在嫌疑人一方的,明白他的身不由己,可是……立場的問題,讓辯護律師在她眼裡,此刻的面目,變得十分可憎。
“可以。”
來之前,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池月並不忌憚說出那段經歷,在開庭前,還與池雁對了好幾次。就怕她的傻姐姐亂說……
“在那天之前,我從不知道這個世界有那麼多的掠奪、侵犯和惡意,是的,那時的我熱愛生活,愛好和平。在那天之後,我的眼睛終於能看到事物的反面,也榮幸地見到了各種各樣的人性之惡。凌辱、嘲笑、鄙視、踐踏、勢力、不屑,輕謾、毀滅……這一切都來源於那個晚上,所以,我不會忘記。”
這是池月第一次在人前完整闡述她的遭遇。
包括喬東陽,也是第一次。
現場有許多喬家人,池月在出口前,隔著一段不太遠的距離,望向喬東陽,目光復雜。
他們對視著。
沉默,
沉默間,他朝她微笑。
池月低下眉,慢慢開口。
“事情發生在我高一那年,我是住校生,一般同學是週末回家,而我常常是月末或者乾脆不回家。我家裡條件不好,父親在我剛出生的那一天,得知我是個女兒,而不是他頂著超生的罰款壓力期盼了十個月的大兒子時,就拎上行李南下打工去了。”
“我不知道他長什麼樣子,我沒見過,家裡也沒有他的照片。我媽說,他後來回過一次家,留下了1000塊錢,和我媽辦了離婚證。當然,兩個孩子都歸我媽。”
辯護律師:“我打斷一下,證人可以只說重點。”
池月:“這就是重點。”
冷冷嗆他一句,池月沒聽到審判長的阻止,繼續道:“我和姐姐從小相依為命,她為了供我讀書,唸到高二就輟學了。她告訴我,她是去南邊找爸爸,想問他一個為什麼。我知道,根本原因是我。因為我們家供不起兩個孩子讀書,我的成績比姐姐好,她放棄了自己。”
辯護律師臉上又出現不耐煩。
“反對!審判長,證人說這些與案件無關的生活瑣事,是為了博取同情,是道德綁架。”
池月抬了抬下巴,“我說的這些不是無關緊要,因為這對接下發生的事情,有著至關重要的影響。”
庭上沉默片刻。
審判長正襟危坐,“證人可以繼續。”
池月說:“高一下學期,快要期末考試了,姐姐突然打電話到學校,說她回家了。她在外面打工很辛苦,廠裡不給假,一年才能回來一次,為了省錢,每次她都不敢選在春運期間。我們一年沒見了,我特地從學校匆匆趕回去……”
“審判長手上都有資料,可以看到,我的家在吉丘一個叫月亮塢的偏遠村莊。但是我念書在吉丘縣城,只有縣城才有中學。六年前,交通還不像現在這麼發達,我在吉丘乘坐一天兩趟的公交車,只能坐到萬里鎮。然後步行二十多里路回家……”
“那天,我早早請了假,吃過午飯就出發,可是公交車半路拋錨,等我到達萬里鎮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黑暗的荒漠,
沒有燈,沒有光,狂風呼呼刮過來。
捲起黑暗,颳著她的臉,生生作痛。
她一個人走在荒無人煙的漠地裡,
道路早已被風沙掩蓋,在夜晚尤其看不清楚,她靠著路邊的胡楊指引方向,飛也似的往家跑。
“我很害怕,有時候看到胡楊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