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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你挑的親事,你不喜歡就不喜歡了,怎麼能當著你父皇的面,落她的臉面?你這是要被她記恨上呀?”
因為宮中只有宇文婉兒一個公主,且皇帝又極喜歡,故而後妃們便沒有誰特意去為難她,反而都極盡寵著。畢竟,若誰能得到宇文婉兒的一句話,說不定就在皇帝面前落個好。
而皇后寧蓮華,也存著這個心思。她的兒子是太子,將來要榮登大寶的,日後她便是太后,全天下最最尊貴的女人。而宇文婉兒不過是一個丫頭片子,來日嫁了就是了,就算得皇帝的寵愛又怎樣?
終究要變成後院裡最普通的女子,被婆婆騎在頭上,被丈夫壓在頭上,被後院中其他女人屢屢打臉。故而宇文婉兒日常任性跋扈,皇后也只是縱著,從不曾多說一句——她現在如此驕縱,有人忍著她;且等到日後嫁了人,誰又忍著?
皇后頗為期待宇文婉兒嫁人後,處處碰壁,日日不如意的場景。便與其他人一起捧著宇文婉兒,只等著宇文婉兒日後摔得重,給她奉上一份份枯燥後宮中的調劑品。
哪裡料得到,宇文婉兒榮寵十六年不曾衰,一年比一年更跋扈,常常竟然欺到自己的頭上來,令皇后寧蓮華不由得有些後悔。偏偏往日她都扮演著仁慈母后的模樣,竟是不便出手管教。便叫人放出風聲,傳到李貴妃的耳朵裡,叫李貴妃瞧著辦。
李貴妃知道後,先是冷笑,寧蓮華倒是厲害得很,竟叫自己管教女兒,她身為皇后怎麼不管教?無非是治不了宇文婉兒罷了,沒用的老虔婆。因而叫了宇文婉兒來宮裡,十分歡喜地說起話來。
至於教訓宇文婉兒?開玩笑,宇文婉兒可是李貴妃的心尖尖,從小寵到大的,李貴妃就指望著宇文婉兒替她打宮中那一眾人的臉呢。只見宇文婉兒掃了皇后的臉,心中說不出的痛快,又哪裡會教訓她?
“她都給你說了什麼人,叫你那麼生氣?”只見宇文婉兒撅著嘴不肯吭聲,李貴妃又問道。
宇文婉兒便細數起來:“什麼秦太傅家的嫡子,齊少卿家的嫡子,一個個的,只說是品貌雙全。我雖然沒見過,也知道她必然是糊弄我的。”
李貴妃最喜歡她這副機靈樣兒,卻也是最頭痛她這副機靈樣兒,只是笑道:“跟你說過多少次,要拿出真憑實據,你這樣動不動擅自揣摩人,若是揣摩錯了,可被人打臉吧!”
宇文婉兒便冷笑道:“真憑實據?她做事最是沒痕跡的,我一個公主,上哪裡找真憑實據去?更何況,有沒有真憑實據,關係大嗎?反正父皇是不在意的。”
李貴妃臉上的笑意便消了一些,道:“你也就指著你父皇還在的這幾年。若是你父皇不在了,以你這副得罪人的脾氣,又能囂張多久?”
“不還有母妃寵我嗎?”宇文婉兒只見李貴妃有些生氣,便又貼了過去,撒起嬌來。
李貴妃卻甩開她道:“我寵你?我還怎麼寵你?你父皇的脾氣……你生得晚,許多事情你不知道。等到你父皇大勢去了,你母妃我不被賜一條白綾跟著殉葬便是幸事,上頭有那老妖婆鎮著,我又怎麼護著你?”
“誰敢叫母妃殉葬?”宇文婉兒瞪大眼睛,戾氣湧上:“我殺了他!”
李貴妃重重地嘆了口氣,臉上浮現一些倦意:“婉兒,你已然不小了,怎麼還一團孩子氣?你只說護著我,可是你憑什麼護著我?你外祖家不顯,到那日護不住我,多半也護不住你。你自己若是沒有一個強硬的婆家,沒有一個護著你的男人,你可怎麼辦?”
說著,竟然閉上眼睛,不再言語。漸漸的,眼睫毛有些溼潤,竟有兩行晶瑩從眼角滑落下來。
宇文婉兒不由得怔住,漸漸白了臉,咬起嘴唇,一時間臉色極為難看起來。
半晌,李貴妃才睜開眼睛,拈著帕子沾了沾眼角,說道:“我正經問你,你心裡到底是怎麼打算的?”
不知何時,原先展著衣裳給兩人看的宮女們,已經全都識趣地退下,只有兩名心腹宮女站在殿門口,機警地守著。
“我知道你是個心細的孩子,許多事情你不跟我說,我也不去問你。可是,你至少跟我交個底。你這樣不嫁人,只每日胡耍,日後到底打算做什麼?”李貴妃嚴肅地問道。
宇文婉兒的臉上有些譏諷:“我每日胡耍?你們可有人教過我,日後到底要怎麼辦?”
“這還用人教嗎?”李貴妃不由得瞪大眼睛,“你是個女子,未出閣前便是金尊玉貴的女孩兒,愛耍什麼便耍什麼。日後自然要嫁人生子,便如這天下芸芸眾生,即便你是天家公主也改變不了這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