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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看,看到宋青葙正被個紅衣女子按著肩膀坐在正對屏風的主人位上。
宋青艾望著宋青葙錯不開眼。
有句古話“女要俏,一身孝”,她一直覺得宋青葙好看是因為服孝之故,可這會兒,她少有地穿了件銀紅色褙子,梳著複雜的百合髻,髮髻正中插了支金累絲蜂蝶趕菊花籃簪,兩旁戴著大大小小好幾對珠花。這些凡俗的金玉之物襯著她的臉色有幾許暗淡憔悴,可卻她渾然不知般,一舉手一投足仍是隨意自在,要多清雅就多清雅。
宋青艾下意識地學著她的樣子挺直了背,唇邊噙得一絲淺笑。
宋青葙並不象表面看起來那麼閒適,她看著滿滿當當的一大桌人,心底疑慮重重。
宋二太太與宋二爺是同一年過世,喪期相隔僅半年,宋青葙服了母孝又服父孝,前前後後四年多,去年冬天才除服。今年開春袁大奶奶開始領著她四處參加花會,她不想去應酬,可為著將來打算卻不能不去。
京都權貴的圈子就這麼大,早晚都要結識這些人。晚結識不如早結識,自己出身低,若能遇到三兩個情投意合的朋友,日後嫁到鄭家也不至於一個門第相當的人說話都沒有。而且,少女時代相交比起嫁人之後的交往,更多了幾分真情實意在裡頭。
經過幾次聚會,她認識了不少人,可平常說得來話的也就三四個。原本,宋青葙只想請那三四人,但表面功夫要做到,便給認識的都下了帖子,不成想大家跟約好了似的,竟然齊刷刷地全來了。
尤為讓她不解的是,前幾次沒怎麼正眼看她的人,破天荒地對她熱忱熟絡得很。
方才藉口她遲來鬧著要罰酒的丁九娘就是其中之一。
拋開心中疑慮,宋青葙笑著解釋,“說來慚愧,本來應該早些恭候各位的,因太過興奮,夜裡竟走了困,交三更才睡著,醒來都辰初了。”說罷,舉起面前的酒杯,“是我的錯,我認罰。”面不改色地幹了。
眾人笑著贊她爽快,丁九娘知她酒量不錯,笑道:“一杯太便宜你了,連罰三杯才行。”
鍾琳正坐在宋青葙旁邊,拊掌笑道:“正是此理。”也不用丫鬟,自己拾了酒壺替宋青葙倒酒。
便在此時,席間傳來個不冷不熱的聲音:“宋姑娘臉色那麼差,別是有什麼隱疾吧?”
說話之人叫修竹吟,出身武將世家,素來眼高於頂,京都諸女能入得她眼的人不多,尤其在宋青葙面前,更是氣勢凌人,正眼不看一下。
宋青葙微笑著應道:“多謝修姑娘關心,前些日子剛請了大夫把過脈,修姑娘放心便是。”
修竹吟懷疑道:“多半請得是個庸醫……要真有隱疾還得及早調養才好。”
此話說得甚是誅心。
要知道,高官貴胄最重視女子的德行與健康。
德行有虧,不能孝敬翁姑和睦家宅;身體孱弱,則難以承擔繁衍子嗣的重任。
一時,氣氛有些冷。
袁大奶奶夾了口菜細細嚼了,用帕子沾了沾嘴角,吩咐侍立的丫鬟,“去,給那些人都滿上,一桌子好菜還堵不住她們的嘴。”
丫鬟忙答應著,捧起酒壺,挨個斟滿了酒。
鍾琳催促宋青葙,“快喝,還差兩杯,別指望矇混過去。”
宋青葙連忙告饒,“好姐姐,一杯都快要了命了,連幹三杯,姐姐得到桌子底下找我了。”
眾人齊笑不已。
鍾琳笑道:“看你說得可憐,饒過你這會,趕緊把那乾貝鮑魚伺候我吃兩口。”
便有人打趣道:“一聽楊二奶奶就是個慣會支使人的。”
席間重新熱絡起來。
袁大奶奶不動聲色地放下筷子,閒閒地說了句,“趕明兒請宮裡的周醫正來瞧瞧。”
聲音不大,席上的人正斗酒多半沒理會,宋青葙卻聽得清清楚楚,微微點了點頭。
筵席未初方散,觀禮的賓客紛紛告辭。
鍾琳跟著宋青葙回桂香院喝體己茶。
鍾琳是浙江布政使的嫡長女,五月初嫁給武康侯的嫡次子楊靖康。出嫁時,鍾家足足陪送了一百二十八抬嫁妝,轟動了大半個京都。
因來自江南,鍾琳的官話不太標準,帶著股江南女子獨有的韻味。
宋青葙與她只見過一次,卻難得的極為投契。
初秋的午後,四周靜謐無聲,涼爽的風透過半開的窗欞帶來桂花淡淡清香。
宋青葙坐在妝臺前,將滿頭的金釵珠簪一一褪下,重新簪了平常戴的玉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