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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卿附和稱諾。
我卻不再看她,只是無心再繼續思慮、辨別書頁上的生澀欄位,遂起身緩步於視窗,靜靜地看著娉折湖畔的寂然無音,蕭索森寒,心中則怦然一顫,遂複雜低沉地向雅卿詢道,“陸文航如今仍是常常光顧暢遊於‘飄香閣’?”
雅卿停下手中的活計,臉上遂露出明顯的鄙夷神情,“可不是呢,小姐!聽聞陸老夫人為此大為氣痛,現仍臥病在床呢,可陸公子卻恍若未覺,至今仍無所悔改,還是頻繁地在‘飄香閣’出入揮霍,酒色笙歌,據說是為了‘飄香閣’內一個叫‘芯瑗’的頭牌。”
頓了片刻,她清清嗓音卻換了話題,語氣亦不似前面般冷然諷譏,“其實,我一直道陸公子是戀慕於小姐你的,可自陳小姐入宮後他卻性情大變,前後迥然兩人,如此看來,陸公子應是很喜歡陳小姐的,畢竟是青梅竹馬,情感深濃,現陳小姐突然得詔入宮作了娘娘,陸公子一時想不開便到青樓買醉亦是正常的。然而,如今為此竟致陸老夫人的病體於不顧,無情荒唐的著實令人心生厭惡、不滿。”
聽聞,我卻是一愣,隨即蹙眉不語陷入了深思——
飄香閣?頭牌?芯瑗?沉迷?迥異?青梅竹馬?情感深濃?
陸文航的行徑實在讓人難以琢磨理解,陳念娉入宮之初他反應淡薄,可現下怎會突然變了性情,竟連連來往穿梭於煙花之地?
近來我與他一直交流甚少,誤解漸存,不成想隔膜已深厚至此,想起與他爭執的場面,我不禁自嘲起來,難道真如他曾言語一般,我不理解於他?
再細細思量,似乎不僅僅是他,陳沅江、陳明峻,包括讓我心動牽憶的韓子湛,我又何嘗瞭解深透過?
娉折湖不遠處的簇簇紅梅正開的燦爛,思緒漫遊飄散間,卻突然聽見秦磊在外間通稟道,“小姐,陸公子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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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端起桌案上的鈞瓷杯盞,心不在焉地掀蓋撥茶,眉宇卻在瞥到下首悠閒品茗的陸文航之時緊蹙凝凍,只見他神態灑脫,泰然自若,正含笑優雅地細細品綴案前的清茶,彷彿近段時日的謠言和諷刺都不曾在他身上停留橫埂,這樣憤懣不平地想著,心情則不由地愈發煩躁悶結,待再觀他那襲白色紋理精飾的廣袖儒衫,一時之間竟覺得煞是刺眼難耐——他怎可如此閒適?如此自得?如此清澤?
我忿忿地低頭品綴一口茶水,心中卻直是苦奈,雅卿沏的竟為清茶——清茶平日裡雖為我所偏愛,然卻不適於此刻飲析,無有平靜之心境,茶味則亦會失準,果然,淡淡的苦澀頃刻間在舌尖處慢慢浸開,盈繞口中,遂沁進心頭,久久不散,一如刻下我心中那縈牽不息的怨憤。
“我今天才知何為‘如坐針芒’,一次隨意的拜偈竟換得你如此的冷臉和蔑視。”聞聲,我詫異地抬頭,只見陸文航淺笑著搖頭而言,神色卻並無不愉。
我微微一哂,錯開眼來,“你來…可有要事?”
只見他將手中的茶盅穩放於几案之上,淡淡一笑,“確為好茶,微苦滲香,淡雅留韻,值得一品。”
頓了片刻,他將灼灼的目光定鎖於我的臉上,似乎要穿透我的心思和迷惘,語氣淡然卻含納著不盡的自嘲和輕狂,“無事…我便不能…來見你?”
我一陣恍惚,竟不知如何應答。
“幾月不見,性情還是如此孤傲。”陸文航輕嘆一聲,眸光如霞,待吁了一口氣後,又悠悠地接道,“陳將軍在辛郡取得大捷,你應該是知曉的吧?”
原來為此事而來,我不禁松下緊繃的心絃,定眼看向他,語氣頗為冷淡,“陳將軍運用奇謀,誘敵深入,攻其不備,與丁零正面交鋒的第一回閤中便取得大勝,丁零損失慘重,此大捷塘報自邊境抵達京畿後,上至君王朝臣,下達庶商黎民皆欣愉有加,此故,今上龍心大悅,加之念妃娘娘再次懷有皇嗣,因而特昭告天下晉升其為‘皇貴妃’,陳氏家族的聖寵恩澤由此更勝往昔——此事凡夫權貴皆知,我,又豈會不曉?”
他唇角微彎,似是沒有注意到我漠然的語氣,溫聲言道,“那你又可曾明曉,聖上繼而又下諭旨稱曰,‘邊境防禦乃社稷之要也,此次定北侯克敵有功,甚得朕心,故為犒其辛勞睿智,特著冠軍侯陳明峻回京執守兵務,官封四品,位列公卿,賜婚於朕之五妹珊藍公主,一來可解緩陳氏子息單薄之憂,二來則可勉慰念貴妃的思親之情,此外,另有恩澤廣允也,即冠軍侯任職期間可隨意入宮探視拜偈於念貴妃!’我估摸了番日子,應是不日即將抵達宛城了。”
我一喜,卻是無意識地從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