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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在床上做愛,那麼她還有一個習慣同於直一模式樣,他們一定是各自佔據床的一邊,各自蓋各自的被子入睡。並非楚河漢界,互不侵犯,而是一人獨眠的習慣養成多年。
但是在一張床上一覺睡醒總會走樣。清晨醒來時,兩人軀體常常不由自主交纏在一起。她可能在他熱烘烘的懷抱中醒來,也可能因為抱著他的後背被他壓到自己手臂痠痛而醒。醒來剎那因為擁抱的溫暖會讓高潔小小失態,她情不自禁親吻到於直的嘴唇上,去喚醒他。如果於直由此起了興致,她也不會去掃他的性,配合著他將這段溫暖的時間再延長一點兒。
走樣的不止這一樁。也不過一陣子,房間冷漠的使用者開始發生一些微妙的變化,房子這個道具開始變得不太像道具,這些都是高潔無意識的。
譬如她偶爾路過襄陽路的花店,看到櫥窗裡的紅掌豔得可愛,突然就想,電視櫃後面的牆壁太素白,擺一盆在電視櫃上襯襯顏色可好看?隔著櫥窗忖一忖,就走進去付了錢。把花抱回去,於直正好不知從哪裡弄來一隻懶人沙發墊。沙發墊上居然是八卦的圖案,人靠在上面就會陷進半個身體。他把沙發墊丟到榻榻米上,把高潔半個身體壓進去。陷進“八卦陣”的高潔“咯咯”笑起來,哈他的癢來反抗。
他們在衣櫃裡的衣服也越來越多,於直不斷新增新的衣服進來,西服襯衫、T恤夾克、毛衣棉服、各種長褲馬甲。高潔懷疑他把他在家中全部的衣物都拿了過來。
於直也給高潔買了很多衣服。高潔自小時時會換地方住,為方便搬遷,留備的衣服並不多,總是幾款穿舊再買新款。於直一會兒嫌棄她內衣太素,一會兒又對她的襯衣西褲和穿在身上看不出曲線的麻布長裙有意見。後來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她拉進百貨公司,從上到下從裡到外的選了一堆衣服。外衣多半是剪裁貼身的半身裙,職業的、休閒的、少女型、成熟型,款式各不相同,顏色卻以純白居多。給她選的內衣色彩卻豐富得很,神秘黑、誘惑紫、清純粉、情調藍,經由他一件件過手買單。
他還順手拿起穿在身上一定勝過沒有穿的情趣內衣,當著售貨員的面丟到她懷裡,說:“櫃子裡那些老土的可以更新換代了。”
售貨員促狹地笑,把高潔羞愧至死。
這樣三兩次,衣櫃就漸漸滿了。高潔早起翻衣櫃,平生頭一回患上選擇綜合症。
他們也正經約會,每個週末都有安排。
於直驅車帶她去太湖的蟹莊吃大閘蟹。蟹塘中央有草棚頂的玻璃屋,玻璃屋在湖光中就像是琉璃屋,彷彿就浮在湖面上,那樣不真實。遠處的山巒似青黛,近處的湖中有碧波,秋風暢暢吹來,於直把高潔被風吹起的劉海捋到她耳後。
他們坐在琉璃屋內看蟹農現場下塘捕撈,在屋外的爐灶上用紫蘇葉和礦泉水將蟹煮熟。
一隻只橙亮橙亮的大閘蟹堆成黃金小山一樣被送到桌上。高潔從小到大就沒吃過大閘蟹,跟著於直學著怎麼剝殼去腮。她的手指因學畫而敏捷,學習東西又從來專注,三週的蟹吃下來,很快出師並且青出於藍,她的剝殼本領已成一絕,能食完蟹肉而留完整蟹殼。
於直用上海話笑她,“吃力不吃力?”
她不解滬語,問:“什麼?”
於直親她耳垂,“做什麼都這麼要強,讓不讓別人有活路了?”
高潔心一顫,把手裡的蟹肉完完整整剝出來,再一口口喂到了於直口中。他的舌頭舔到她的手指,順勢將她手指上的蟹黃舔乾淨。
琉璃屋外的陽光折到高潔的面孔上,她的每個毛細孔都被照得滾燙。
過了吃蟹的季節後,於直就帶她去桃江路的弄堂咖啡館裡喝下午茶。
咖啡館是頂有名的服裝設計師開的,開在三十年代建成的西班牙花園洋房裡頭,花園裡有一棵兩米高的白玉蘭。咖啡館裡的咖啡豆是哥倫比亞進口的,咖啡師是從日本請來的,擺設的新民窯陶器是從景德鎮三寶村的窯裡一製成就運來的。洋房裡頭養了六七隻貓咪,全部都是蘇格蘭摺耳貓,蹲在放著各色絲面山水湘繡的軟墊的大靠背沙發上。
咖啡館對上高潔這種藝術生胃口。她一進去就被吸引了。跳過去坐在大靠背沙發上,從沙發後面的書架上抽出一本《這個時代的無知與傲慢》來看。
於直呢?抱過一隻純白的貓咪在腿上,喝著咖啡,搔著貓咪的胖脖子,貓咪時不時蹭蹭於直的腿。高潔看一陣書,就會把腦袋擱置到於直的肩膀上。忽而於直手一動,原來那白貓咪被同伴吸引,撓了一下於直的手,嗖地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