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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低階的錯誤。那麼又是為什麼?她很想向他求證畫像和信件的事,幾次話到嘴邊還是嚥了回去。沒有依據隨意開口,旁的不要緊,怕連累了不相干的人。
她不說話,只是對他微笑。現在不該急於去證明什麼,若是言之鑿鑿斷定喜歡,反而顯得虛偽。所以她寧願微笑,模稜兩可,他無刺可挑。
他悵然嘆息,手從她腕上滑了下來,“時候不早了,回宮歇著吧!明日是七夕,我領你上城樓,看汴梁的萬家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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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她回到殿裡;開始翻箱倒櫃找那些信件。春渥不知道她要做什麼,彎著腰問:“不是頭疼麼,怎麼還不歇著?”
她把信攤在榻上,一封一封拆開;每一個字都細細斟酌。終於頹然向她捧起來,“娘,爹爹死後我只有雲觀;雲觀死後我只有這些信了。可是到今天我才發現,原來這些信也是假的,都是假的!”
她心頭氣惱,狠狠把信擲在地上。春渥不明所以;又一一拾了回來,“你說什麼呢,怎麼會是假的?明明都是懷思王親筆……”
她仰在榻上,乾澀著兩眼,只是覺得失望,“再高明的臨摹都會有破綻,以前是我疏忽了,乍看是他的筆跡,可是這轉承……”她緩緩搖頭,“不是的,那不是雲觀的字。我今日去東宮了,看守東宮的黃門正在祭奠他。他是四月裡返回大鉞的,路上行三十日,七月初六遭人謀害,秘不發喪,次年三月才傳出死訊……整整九個月,這九個月我與他書信往來,從未間斷。可是七月之後他已經不在了,一個去世的人怎麼和我通訊?”
春渥大感意外,“有這樣的事?”她低頭翻閱,其實也看不明白,只是覺得應該做些什麼。但無論如何時間對不上了,穠華心心念念惦記的摯友憑空換了人,照樣與她言辭繾倦地來往,對她來說是恥辱吧!
“如今怎麼辦呢!”春渥搓著手說,“放任不管你心裡有疑慮,去查,又無從查起……”
她怔怔坐了很久,突然說:“我想起來了,大婚那晚官家給我下馬威,他說我寫給雲觀的信,紫宸殿後殿裡有一大摞……他怎麼會有那些信?信是七月之前還是之後的?若是之前的,或者是從東宮收繳來的。若是之後的……”她一下抓住春渥的手,惶恐道,“娘,難道是他冒了雲觀的名麼?是他麼?”
其實她心裡應該已經有底了,今上幾次表示對她愛慕已久,一個素不相識的人,哪裡能當得上“已久”這個詞?倘或真是這樣,實在是個不大不小的玩笑。誰能想到今上這樣的人會李代桃僵?他要登上帝位可以不擇手段,生來幹大事的人,也會動這方面的小心思,說來不可思議。
“如果你猜得沒錯,我想他一定是怕你難過。”春渥試著安撫她,“那時雲觀已經不在了,你的信便轉呈到他手裡。也許是看你言辭懇切,他對你有些嚮往,就臨摹雲觀的筆跡同你交心。要真是這樣,不可不說是你的幸運。你想想,你一心要替雲觀報仇,他心裡豈會不知道?他若不是早就對你有情,斷不會這樣遷就你。我倒覺得官家是個有情義的人,或許他對別人猜忌苛刻,但是對你,他已經是極大度的了。”
穠華被她說得起慄,眼下只是猜測,沒有確鑿的證據。信裡明明是溫雅的談吐,怎麼可能是他呢!
這一夜想得太多無法安睡,天矇矇亮的時候起身,苦於沒有頭緒,在殿中踽踽徘徊。她覺得應當去紫宸殿走一遭,想辦法弄到殿後的那些信,好證明出自何時。可是前朝與禁中不同,她也只在大婚冊封當天去過。即便是皇后,沒有大事不得傳召,也不能隨意前往。
她在殿裡愁眉不展,金姑子送茶點來,看她神色覺得納悶。待問明瞭緣由,寬慰道:“聖人莫急,這事交給婢子來辦就是了。”
穠華問她打算怎麼處置,她笑道:“聖人忘了,我和佛哥隨侍聖人左右,就是為了替聖人分憂。聖人有什麼吩咐,我等赴湯蹈火促成,方不負太后囑託。今晚宮中過節,各處禁衛疏憊,婢子夜探紫宸殿,替聖人將信盜出來。”
她聽了搖頭,“不成,風險太大了,我怕你們有閃失。”
金姑子卻道““聖人只要拖住官家,其餘的交由婢子打點。這泱泱禁庭對外固若金湯,咱們身在其中,還是有法子可想的。”她笑了笑,把盞遞與她,“吃些東西罷,廚司送來的百味羹,嚐嚐味道如何。”
她接過來,潦草用了口。想想的確沒有別的辦法,只得預設了。
窗外蟬聲震天,她朝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