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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岑疼得把手背都咬出了兩排血印,她緊緊閉著眼睛,呼吸不住地抽咽作痛,緩了許久許久,顧岑才強撐著讓自己翻身靠坐起來。
顧岑咬緊牙關,伸手去碰右腿,只碰了一下,便疼得渾身一顫,呼吸都跟著發抖。
黑暗中,她什麼也看不到,只是大概知道,扎進右腿小腿上的,應該是棄落於此的暗器飛鏢。
顧岑很清楚她不能再這麼讓血流下去,因此,再怎麼痛,她也只能緊緊咬住嘴唇,狠下心將暗器從小腿拔出來,再撕下身上外袍,哆嗦著劇烈顫抖發冷的手,很用力綁住了小腿,止住了血。
做完這些,顧岑就徹底沒了力氣,跌坐在溼冷的石壁邊,靠在石壁上,睫毛抖顫張合著,連呼吸都漸漸變得困難。
最終,顧岑疼昏了過去。
她斷斷續續做了幾個夢,夢裡有綺麗山河,夢裡有曾經懷有遠大志向的顧岑。
她看著夢裡邊那個天真熱血的人兒,竟有幾分羨煞。
她想叫顧岑不要往深林去,不要去救人,不要遇上林邊寒,不要自不量力跟他打。
但是她喊不出聲來,她眼睜睜看著顧岑走去,拔劍,與那個人廝殺,武器被碾碎,被他咬破印體,最終跪倒下去,臣服於他。
黑夜像是一張很長很長的網,悄無聲息將顧岑吞噬,魘住了所有屬於顧岑的一切,讓她只剩下那一副軀殼,憑他差遣。
顧岑被疼醒了。
外邊好像還沒天亮,風雪還在往裡灌著,深洞裡邊一片寒意森森。
顧岑試著動了一下腿,痛得直倒抽氣,她習慣性抬手咬了一會手背,等痛意減緩了些許,方才仰起頭,往頭頂上的洞口方向望去。
黑沉沉的,什麼也看不清,倒是風聲一直嗚嗚不斷。
顧岑尚且記得摔進洞裡的大概高度,深知這個洞口頗高,若在她沒有受傷的情況下,尚能借著手裡兵器勉強攀爬上去,但眼下她右腿動彈不得,別說出去了,連站起來都做不到。
顧岑只能等待陳述帶著援兵來救她。
在這個過程中,顧岑反覆昏睡,人也不怎麼清醒。
天終於微微亮了,顧岑半眯著的眼皮隱約感覺到有一絲縷幽暗光線照進來。
顧岑半垂著的軟趴趴的墨黑睫毛略微顫動了一下,蝶翼般緩緩張開。
她吃力地仰起腦袋,往那一縷光霧望去。
她仰頭望著,盼了很久,都沒有等到人發現,人又實在疼痛疲累,整個人昏昏沉沉的,半點生氣都沒有。
直到頭頂上的洞口傳來異動,有碎石伴隨著積雪簌簌掉下來。
顧岑再次睜開眼,聽到洞口上傳來一道熟悉低沉的聲音,略帶著低喘,叫她名字:“顧岑,你在裡邊嗎?”
他的聲音從洞口外傳進來,要比平時聽起來更要磁性,很好聽的繚繞著整個黑壓壓的洞。
顧岑遲鈍木訥地聽著,像是忘了要回應,一動也沒動。
但那個人卻難得比平日耐心,得不到她的回答,又再出聲,“顧岑,你在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