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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板的臺階低矮,狂風巨浪湧起,顧岑整個人幾乎要傾倒下去,於是她需得用盡全力抵住身後的船板,仰直了緊繃的身軀。
但只須臾間,顧岑還是很快被雨水打溼了全身,紅衣很單薄,被雨水浸溼,緊緊貼住她孤挺的脊背線條,每一寸肌骨,都在劇烈收縮,細細密密地直打戰。
她的瞳眸好像被天邊的陰翳湮沒了,水墨般在眸底一層層氤氳漣漪開來……
以至於明明覺得自己什麼都看不太清楚了,但仍然努力把雙眸睜得很大,好像只要鎖住了那個人的視線,總不會無故墜落這洶潮暗湧的滔滔江河……
雨聲好大啊。
浪也好大聲好大聲。
擂鼓般擊打著耳膜,可是,顧岑卻好像自動擯棄了這些聲音,她死死地盯著那個人,看著他形狀好看的薄唇,沒什麼感情地輕輕張合,那道熟悉聲音很冰涼,很好聽,又清清晰晰地傳入耳中。
“人在哪?”
寧染畫認真回答道:“蘇泱默現在就在殿下的房間裡,只要殿下願意,拍賣會結束後您隨時可以帶她離開。”
他薄唇輕啟。
她跟著微微張開嘴巴,還未來得及試圖念懂他的唇語,便聽到他說了……
“好。”
然後她才很遲鈍僵硬地無聲讀出這個字,好……
顧岑的瞳眸聚焦在他身上,一眨不眨地,再被雨水狠狠拍落,眼睫輕顫,漸漸渙散失了焦,抓不住他的視線。
但是顧岑迫使自己仰起頭,任憑雨水無情砸落眼簾,細緻的頸線被拉得很直,緊繃到喉嚨洇著血般稍微吞嚥一下,頸脖線條都跟著在慢慢地扯動。
像是隨時要崩斷的弦。
其實,可以回答慢一點。
顧岑總不至於糟糕到一無是處,讓他連稍微掂量一下的必要都沒有。
寧染畫看著林邊寒問道:“太子殿下的意思,是答應了嗎?”
這雨下得太大,天雷不斷,聽得人心情頗是煩躁。林邊寒眯起眸,神情有幾分不悅的陰戾,他冰冰冷冷地開口道:“既然有契合度更高的人,孤為什麼還要選擇顧岑?”
寧染畫定定地看著林邊寒,須臾,從容笑道:“殿下是個聰明人。”
林邊寒本該就此轉身離開,但他想到了什麼,又用力抿了抿嘴角,陰涼涼地說:“顧岑她不怎麼聽話,你要她跟你走可不簡單。”
寧染畫彷彿並不擔心這樣的問題,他望著太子殿下,頗是穩操勝券的輕緩語調:“但是顧岑只臣服於太子殿下一人,您不要他,他無論如何都只能聽從命令。”
林邊寒眯著眸,看向洶湧的江面,眼底卻宛若陷進地獄深淵裡,黑沉沉的見不到底。
但林邊寒只盯著江面看了一會,便冷漠地轉身離去。
船板上沒有人。
林邊寒淋了點雨,一路走回二層,卻並不急著去見他房間裡的人,他目標清楚地走到顧岑房間,敲門,沒人回應。
林邊寒只敲了兩下就沒耐心了,他用力踹了一腳,嘭地一聲,門開了。
床邊的抑香膏半開著,螺鈿蓋擱在一旁,他先前叫顧岑換掉的那身袍子被整整齊齊放在床榻邊上。
除此之外,房間裡清冷得讓人覺得生寒。
林邊寒沉默地環顧了一會房間,把床邊的抑香膏蓋子合上,握在手裡,轉身出去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