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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成並沒有想到的是,太子殿下這在赤丹水榭一待,就是大半天過去了。
等太子出來時,已是暮靄漸冷時分。
並且不太湊巧的是,剛上鸞車,外頭冰涼涼的雨啪嗒啪嗒拍落了下來,掀開車簾,便看到石子路上的青磚漸漸被雨水打溼,天青色,空氣中氤氳著朦朦朧朧的水霧,頗是悶沉。
太子低頭靜靜地看著手裡鋪開的畫卷,手指修長,指腹略帶著單薄的繭,很輕很慢地摩挲著畫卷上的筆墨。
他彷彿能夠從這副畫當中的每一筆墨看出來,作畫的人當時畫的時候是什麼樣的心情。
應該是挺好的。
畫卷的背面底下有那兩個字的署名,是他所熟悉的字跡。
是……
太子薄唇輕啟,無聲地念。
“殿下……是要準備回宮了嗎?”
林邊寒慢慢閉上眼睛,沒什麼語調地平直說話:“蘇成,她跟孤說,她不疼。”
毫無厘頭的話,讓鸞車外的蘇成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只好屏住呼吸等待太子的下文。
“孤去試了。”林邊寒握緊了手裡的畫,卻仍是淡淡地說,“真的不疼。”
心口子的位置,千瘡百孔般被一針一針地刺劃過,烙印在肌膚深處,滲了血,好像有什麼要從被刺破的血肉表皮破土而出。
呼吸都因此有一瞬停滯住了,連帶著心臟也跟著一抽一抽,斷斷續續地發作。
但是蘇成依舊不明白太子殿下的意思,只是,他不知為何,聽著太子殿下這前後兩句話,隱隱約約的,總感覺有一種很壓抑的東西無形無聲縈繞在淅淅瀝瀝的周身。
明明,太子殿下的語氣聽起來仍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平靜啊。
“殿下……”蘇成覺得要開口說點什麼的時候,林邊寒的聲線忽然冷了下來:“去大理寺。”
林邊寒睜開鳳眸,眼底緩緩慢慢恢復了陰戾。
……
到了大理寺天牢後,林邊寒直接到了刑房,讓牢裡的人去把人提出來。
刑房裡擺了形形色色的各種刑具,林邊想拖著一身還未好全的傷被人從牢裡帶過來時,看到林邊寒在審視那些刑具,明明太子的目光淡漠一片,但林邊想卻還是明顯感覺到脊背一涼,渾身肌骨都在微微收緊。
很快林邊想被綁上了刑木,她披散著發,低垂著頭,但雙眼卻由下而上,陰鬱鬱地盯著林邊寒的方向。
底下人問太子,“殿下選好要用什麼刑罰了嗎?”
林邊寒這回什麼也沒說,他只是繞了一圈,又不疾不徐地慢慢走回來,走到了林邊想面前。
林邊想雙眼充血地與他對視著,忽然輕嗤地笑了一聲,把頭低下去,笑得肩膀都抖起來,她笑得身上的好幾處未結痂的傷口又裂開了,笑著笑著,又痛得直倒抽氣,不得不咬緊牙關仰直頸脖,緊緊閉了閉眼睛,又慘笑,發出嘶啞的嗓音:“太子,你不覺得你這樣很可笑嗎?”
連續幾日了,太子每一日都要來看她受過刑罰後的悽慘模樣。
林邊寒只是沉默地看著她,並不言不語。
“我都把陳珂捅死了,她都沒有出現,她那麼孝敬她母親,她沒有出現過!”
“我告訴你,你就是把我殺了,顧岑也回不來了!”
林邊想說完,又笑得更大聲了。
越笑越痛,眼角都紅了。
而林邊寒盯著她,好些日子沒有聽到的兩個字,從林邊想口中說了出來。
顧岑。
啊,對。
是顧岑。
姓顧名岑,寒岑的岑。
恍惚中有個久遠的少年音,青稚又意氣風發,清亮又有點奶氣,在耳邊迴盪。
“呃,您是軍機處的大人嗎?大人怎麼稱呼?我姓顧名岑,寒岑的岑,是三日前剛剛透過考核,由陛下欽點進入軍機處的顧岑。以後請多多關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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