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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海上風浪很大,沒法出海,聽馮爺爺說,說是那一片淺灘都積雪了,都能用來玩冰嬉了。
顧岑聽了以後難免有些激動,想讓馮老爺爺幫忙做塊可以滑冰嬉的木板,等馮老爺爺問她是不是會玩冰嬉,顧岑才大腦一空,有些僵硬地點了下頭,眼神卻變得有些迷茫。
這並不是顧岑第一次有這種感覺了。
就是明明覺得自己應當要記得一些什麼,至少,有人問她一些問題時,她不必費勁地去想她會不會,那些東西到底在她的記憶當中存在與否。甚至於,她都不能夠篤定地知道自己有沒有擁有這樣一段記憶。
那種感覺,沒由來的讓顧岑覺得沮喪,讓她彷彿有一種她是硬生生擠進這個世道來的,彷彿過去根本就沒有顧岑這個人。
只不過是周圍的人在不停地告訴她,認為她是顧岑,所以她才知道她是顧岑,而在她的記憶裡關於顧岑二字的,卻尋不到半點兒蹤跡。
顧岑抱著馮老爺爺給她做的滑板,不疾不徐地漫滑於淺灘冰雪之上,她沒有記憶,卻能遊刃有餘地控制腳下的冰雪天地,她試著閉上眼睛,努力讓自己回想過去滑雪的有關記憶,但不管她怎麼努力去想,大腦裡仍然一片空白。
沒有,什麼都是空白的。
顧岑滑了沒多久就沒心情了,她從滑板下來,把滑板往身旁一擱,在雪地上坐了下來,眯著眼眸看不遠處的海浪,耳膜被潮起潮落的浪聲拍擊著,因此絲毫沒有注意到身後有人靠近過來,直到眼前的浪潮退落,身後有腳步踩在雪地上微陷的聲音。
顧岑剛回頭,就看到一抹身影籠罩下來,林邊寒在她身側坐了下來。
“殿下,這裡風很大,你怎麼跑這來了?”
林邊寒卻看著海邊,答非所問:“去年除夕,孤跟你比試了一場冰嬉,賭注是你輸了要陪孤一晚,你贏了孤就聽你吩咐。”
顧岑愣了一愣,問道:“我贏了嗎?”
林邊寒回頭糾正她:“是孤贏了。”
顧岑眯眼瞥他,“那我陪你做什麼了?”
“陪孤看了一場煙火,一起守了歲。”
顧岑眯著的眼睛慢慢睜開,眼睫很長,被海風吹得亂晃,鬢邊細軟的小卷毛凌凌亂亂分開,細彎的眉毛有微微上揚的弧度。
如果……是在認識林邊寒之前聽到他說這樣的話,顧岑大概會覺得林邊寒是在說什麼玩笑話,兩個已經長大的人,守什麼歲啊。
但此時此刻,顧岑慢慢望進林邊寒那雙很深沉冷漠的瞳眸裡,她似乎能從中看到一點不一樣的執念。
於是,顧岑咀嚼著他的話,迎著海風慢慢地問:“是嗎?”
林邊寒點頭。
顧岑垂下眼思考了一小會,又轉頭回來,語調輕軟地,彷彿含著海風夾雜進來的水汽聲,告訴他:“再過一個月,是不是就到除夕了啊。”
林邊寒將她一分不錯地瞧著,認真說是。
顧岑也不說話了,就安安靜靜看著他,等他的下文。
“顧岑。”
林邊寒思忖了很久,忽然很嚴肅地叫了一聲她名字。
顧岑倒也不氣他又這般高高在上的口吻,畢竟人家是太子殿下,也不可能要求他時時刻刻對她低聲下氣,因此,顧岑反倒順著他應了一聲。
“你再跟孤比試一場。”林邊寒像是下了什麼決心,說,“若是孤贏了,除夕你還要陪孤一起看煙火、守歲。若是你贏了——”
顧岑嘴角翹起,與他四目相對,接著他未說完的話緩緩往下說:“若是我贏了,殿下陪我看煙火,陪我守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