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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丈夫的氣勢被自己壓下去,大夫人終於鬆了口氣,說道:“這世上,求而不得的,永遠都是最好的,你們男人眼裡的女人,更是如此。”
祝承乾見妻子一臉得意,就明白皇后和楊家已有謀算,嚴肅地提醒:“你們不要聰明過了頭,只當別人都是傻子。”
“聰明過了頭的,大有人在,可也輪不到我們。”楊氏冷冷道,“這件事上,皇帝怎麼喜歡,娘娘她就怎麼做,絕不會說半個不字,又或是什麼都不管。總之會有人著急跳腳,不怕沒熱鬧看,你說貴妃難道會心甘情願,讓正主踩在自己的腦袋上?”
祝承乾皺眉:“什麼正主?閔王妃?”
楊氏道:“貴妃這麼多年在皇帝眼裡,不過是當年閔家大小姐的替代,她心裡會不明白?如今正主來了,可就沒她什麼事,她若再把自己的姐姐得罪了,閔王妃動動手指頭,貴妃立馬灰飛煙滅。自然,貴妃怎麼能甘心呢,必然也要有所行動,回頭這姐倆鬥法,夠看一場大戲,皇后娘娘又何須做什麼?”
這些話不是沒道理,二十幾年前的事,就算不是天下皆知,祝承乾這些與當年太子、皇子們親近的,都是知道的。
但天子能成為天子,又豈是投胎命好,他告誡妻子:“你們不要太小看皇上。”
楊氏道:“老爺說笑話呢,誰敢小看了皇上,在你眼裡,是不是我們楊家做什麼都是錯的?”
祝承乾深知妻子的脾氣,不願把事情變得複雜,冷靜地說:“你近來氣不順,好好說話,總是東拉西扯,又有什麼意思?”
大夫人別過臉去說:“我這輩子,幾時氣順過,是我沒個兒子,活該老無所依。”
祝承乾說:“鎔兒和珒兒,都是你的兒子。”
大夫人猛地轉過身,不及開口,被丈夫攔下了。
祝承乾道:“對不起你的話,我也說了一輩子,但柳氏和楚氏,是你非要接來,為我生兒育女。如今兒女有了,你卻越來越刻薄她們,你當這家裡的人都是瞎的?我不是為了她們說話,我是為了你好,你真要等有一天傳出去,說你這個公爵夫人善妒刻薄,你才高興?”
楊氏冷冷道:“祝公爺,是早就看不慣我了?”
祝承乾說:“每次爭吵,說出這句話,你就是心裡沒道理了,是不是?”
大夫人眼神一晃,避開了丈夫的目光。
“我們二十多年,就快三十年的夫妻情分,難道我心裡沒有你,你心裡也沒有我嗎?”祝承乾說,“為何日漸老了,非要互相折磨?朝廷的事歸一碼,家裡的事另歸一宗,你心裡有氣,和我爭吵打架,那也是我們夫妻之間的事。你折磨柳氏和楚氏,又或是苛待孩子們,就變成一家子的事,甚至外人的事。”
楊氏雙手捏緊了拳頭,這輩子吵架,她就沒吵贏過。
明面上看,丈夫什麼都讓著她,遷就她,家裡大事小事,她一人做主。
但其實,這輩子,這家裡,一切都在丈夫手裡攥著,他從沒鬆開過。
“你不過是仗著,我心裡有你。”大夫人很痛苦,一樣的話,說了無數遍,“可我甚至連你心裡那個女人長什麼樣都不知道,你們祝家欠我的,你欠我的,永遠也還不清……”
祝承乾反而鬆了口氣,上前安撫她:“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夜色漸深,城中各處的燈火漸漸熄滅,唯有紀州王府門前的燈籠,不論在紀州,還是如今到了京城,都要為離家的王爺和世子,照亮回家的路。
王府裡,跟隨王妃母女從紀州來的下人,適應了京城的生活和水土,家中上下,早已井然有序。
此刻,閔王妃帶著婢女,來到女兒的小院,別處的屋子都熄了燈,只有堯年的閨房還亮著。
她命人留下,獨自進門來,女兒背對著門外正撫摸著什麼東西,忽然聽見腳步聲,慌忙藏起來,轉過身笑道:“娘真是的,大半夜來了,也不出聲。”
“別藏了,我都看見了。”閔王妃笑著在一旁坐下,“我不悄悄的來,怎麼知道你在搗鼓什麼?”
“沒什麼東西……”
“拿出來,我就看一眼。”
堯年擋在桌子前,不肯輕易拿出來,但也不敢違逆母親,說著:“只看一眼,是看,不能拿。”
閔王妃嗔道:“好了,拿出來,誰稀罕你的東西?”
便見女兒拿出一方盒子,盒子裡用綢布蓋著的,是一把冰冷的匕首,王妃拿起匕首,拔出刀鞘,但見寒光凜冽,殺氣蒸騰。
她看了眼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