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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場註定不愉快的對話,難得的幾回,他們都不能好好說上兩句,大事小事總有矛盾,彷彿最初的相遇,都成了錯。
扶意欠身道:“方才言語激動,請恕失禮。”
祝鎔微微一嘆,朝門後看了眼,像是在對扶意說,又像是自言自語:“偏叫她撞見,這個家裡最敢說實話的人。”
扶意轉身回到書桌前,不再看他,說道:“韻之氣的,是你不顧手足之情,幫著大夫人軟禁被折磨成這樣的大小姐,至於家裡要做的決定,她心裡有輕重。我和她商議下來,不願直面大夫人,也不願搬出老太太,所以只能請你這個知情人,向大夫人轉達,我們會忘了今日的一切,決不再對任何人提起。香櫞和緋彤,我們也會好好看著,至於翠珠,本也是知情的。”
祝鎔負手而立,目光落在扶意的眉目上,她是看著面前的書本說的,像是厭惡極了自己,不願再多看一眼。
又見隱在青絲之下,扶意漂亮的耳朵上不飾珠翠,許是偶然,可祝鎔不由得心下一顫。
扶意再道:“還請照顧好我們的世子妃,如今在這家裡,我會守祝家的規矩,但一年後離了此處,我就只是紀州人,那時候就不好說了。”
祝鎔卻嚴肅而冷漠地說:“你們願意相信勝親王父子尚在人間,一片赤誠,令人感動,但現實不容存僥倖,接回自家女兒是我祝家的權力,我們必然會照顧好她,不願有外人橫加插手。”
扶意不至於為了句“外人”寒心,她本就是個外人,可她為祝鎔這樣的態度和堅持而難過,原來那一場海闊天空的相遇,遇見的並非她心中所以為的人,原來一切的美好,早已隨滔滔江水而去。
扶意心裡是有主意的,可她不似韻之的個性,也沒有韻之不管不顧的底氣,只欠身道:“今日之事,還請表哥向大夫人轉達,從此我和韻之,就都忘了。”
“多謝。”祝鎔不自覺地握緊拳頭,滿腹不安,不是為了大姐,也不是為了養母,不知從哪裡生出這份浮躁,讓他渾身都不自在。
扶意卻從容相問:“還要見韻之嗎,若是不見,我送她回姑祖母處,若還要見,就拜託了。”
祝鎔心下一嘆,搖頭:“夜深了,明日再見不遲。”
他言罷,轉身離去,在清秋閣門外,遇見芮嬤嬤的手下,像是來催二小姐回內院,見了三公子,平日裡溫和禮貌的哥兒,今日滿身冰冷氣息,眼裡也沒有人,徑直就走遠了。
再往屋裡看,言姑娘進了書房邊上的屋子,而翠珠來迎她說:“您且等等,姑娘和二小姐就出來,姐妹倆說不完的話呢。”
這一邊,韻之的火氣消了,不等扶意解釋什麼,就難過地說:“三哥哥不容易,我大伯母不待見他,他想要在這家活下去,就要有他的活法。誰叫大伯那麼喜歡他,他們父子像親生的,我大伯在三哥哥身上,傾注了全部心血,其實家裡早就傳閒話,三哥哥恐怕就是大伯在外面養的。”
扶意鬆了口氣,她就知道,韻之知輕重,對兄長愛之深,方恨之切。
韻之又道:“所以大伯母更不能容他,我哥要活下去,活得體面,他就不能和大伯母對著來。”
扶意說:“這件事,一定不會就這樣過去,你心疼你的長姐,我擔心我們的世子妃。韻之,我們冷靜下來,再好好想想。”
韻之很悲傷:“你放心,我不會再衝他大呼小叫,他是最疼我的。至於大伯母,親生女兒尚且如此下場,我這個侄女算什麼呢,我不會傻乎乎地和她正面衝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