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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大夫人的眼線無處不在,更何況是在興華堂,她當天從宮裡歸來,就知道了扶意趁她不在跑來和兩位姨娘套近乎。
但今日進宮得知太子妃又有了身孕,楊氏心情極好,把兩位姨娘叫來,只是告誡她們不要多嘴多舌,不要和言扶意往來密切,倒也沒折騰人。
王媽媽伺候夫人洗漱時,提起這件事,疑惑道:“那言姑娘是不是聰明過了頭,她怎麼有膽子,到興華堂來耍心眼?”
大夫人浸泡在溫暖的浴水中,閉著雙眼幽幽道:“你再留心看看,倘若有下次,我自有辦法收拾她們。但若只是碰巧,也不必大驚小怪,那兩個賤人你是知道的,有點動靜就出來張望,總怕人家吃了她們的兒女似的,言扶意看見了,興許只是客氣兩句。”
王媽媽說:“但願她識相些,別以為仗著老太太喜歡,就能目中無人。”
大夫人睜開眼,蹙眉問道:“老太太把紫檀木的櫃子送去清秋閣了?”
王媽媽道:“那些原就是老太太的東西,咱們也不能多說什麼。”
這家裡雖富貴至極,用東西也有講究,從老太太往下,各屋裡的傢俱擺設都有規格制度,東苑西苑裡用的多是酸枝花梨,只有老太太和興華堂裡,能用最上乘的紫檀木。
大夫人冷冷道:“她是真打算,把言扶意留下做孫媳婦?”
王媽媽說:“奴婢留心過,明著能看見的地方,言姑娘對家裡的公子們都是規規矩矩,不多看一眼不多說一句話的,自然私底下有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就不知道了。”
大夫人很是鄙夷:“我看她是一心想攀高枝。”
王媽媽說:“東苑那頭是不會要的,多半是配了三公子,往後叫您一聲婆婆,還不是由著您搓扁揉圓。”
大夫人冷笑:“我要搓扁揉圓她做什麼,我就不想她在這家裡。你派去的人不是說,言家有個唯利是圖的老婆子嗎,等我寫兩封信,打賞些銀子,讓他們家把人領回去。”
王媽媽忙道:“正是,奴婢怎麼沒想到,咱們送不走,可若人家來要,老太太還能霸著不放不成。”
大夫人愜意地再次閉上眼:“等言扶意滾回紀州,等明年涵兒恢復自由身,我們和紀州再無瓜葛,我心裡的石頭也落下了,更願太子妃,再生個小皇孫。”她睜開眼吩咐王媽媽:“後日一早,陪我去廟裡燒香,我要為太子妃祈福。”
轉天,便是宰相府老太太的壽宴,連皇帝都賞下壽禮,閔氏一族風光無限。
祝家老小,簇擁著老太太早早就來赴宴,宰相夫人親自到門前來迎接,祝家晚輩向老人家賀壽後,散去別處應酬,只留幾個姑娘在身邊。
祝平珞帶著弟弟們,跟隨老爺們拜見各位世伯世叔,祝鎔和平瑞也都好好地跟在人後。
幾個年青子弟禮貌大方、氣度不凡,自然叫祝承乾兄弟幾個面上光彩,幾圈轉下來,祝承乾便道:“你們年輕人去吧,仔細是在別人家做客,不要往姑娘小姐們屋裡亂闖。”
辭過長輩叔伯,兄弟們出來皆是鬆了口氣,但平珞是這家裡的女婿,少不得還要忙碌,叮囑三個弟弟規矩些,就帶著下人去找妻子。
平瑞和祝鎔對視一眼,祝鎔轉身對平理說:“玩兒去吧,別瘋,別闖禍。”
“那我可走了,等下開席,我一定回來,我們幾個同窗約了在後院打馬球。”平理高興不已,在哥哥們的叮囑下,健步如飛地跑遠了。
祝鎔再看向兄長,心裡難過,一時說不出話來。
平瑞說:“我去去就回,打點好一切後,等這裡散席,我半道上就走。”
“二哥……”祝鎔萬般不捨。
“傻小子,你別是要哭。”平瑞笑,“你該為我高興,從此我就自由了,去過我想過的日子。或是你就恨我,恨我丟下一家老小,自私自利,這樣心裡會好受些。”
祝鎔冷靜下來,道:“二哥落腳後,一定要給我寫信,家裡必定一場風波,指不定還會派人去抓你,不論如何,千萬保重。”
與此同時,花廳裡,閔延仕帶著幾個弟弟來向祝家老太太請安,姑娘們紛紛起立,宰相夫人笑道:“不必拘束,都是自小一起長大的,孩子們坐吧。”
韻之就在祖母身邊,離閔延仕最近,他看見了自己,也是溫和含笑,問候道:“二妹妹的傷,可都好了?”
扶意見韻之呆呆的,輕輕拽了她的衣袖,韻之這才回過神,欠身道:“多謝閔家哥哥,我都好了。”
閔延仕沒在意韻之臉上微妙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