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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見了孫子,看他大清早就面紅耳赤,很是擔心,便命芮嬤嬤餵了兩顆人丹,又吩咐下人備轎,不許他騎馬出門。
祝鎔坦言:“算著日子,扶意該是已到紀州,孫兒因此不安,要您擔心了。”
老太太慈祥地說:“過幾日我就派人去接,你不要焦心。”
祝鎔不願讓柳姨娘為難,沒有對祖母提起父親和大夫人要言家儘快將扶意嫁出去的事。
但類似的話,老太太早在兒子口中聽說過,一直沒敢對孫子說,也是怕他難過。
祝鎔定下心來,問祖母:“您要我來說什麼話?”
老太太道:“你過幾日得閒,帶平珒出去散散心,這孩子好幾天不說話了,也不念書,終日把自己關在屋子裡。”
祝鎔走到窗前,看向弟弟的屋子,祖母在身後說:“不定是柳姨娘的事,叫他心裡過不去了,如何是好。”
祝鎔很是愧疚:“實在這幾日太忙,疏忽了珒兒。”
老太太嘆道:“我勸過也哄過,實在沒法子才找你來,我怎會不知你忙呢。”
祝鎔問:“韻兒呢?怎麼不見她。”
老太太說:“你二嬸昨晚身子不好,她過去照顧,扶意把平珒的功課託付給她,可她也是分身無暇。”
祝鎔想了想,與祖母做了商議後,便徑直來到弟弟的屋子。
平珒已經起來了,他安安靜靜地由著下人伺候洗漱,並沒有亂髮脾氣,只是不願多說話,也不樂意出門。
“跟哥去禁軍府玩一天。”祝鎔含笑道,“午後哥再帶你去一趟國子監,看看你四哥是怎麼唸書的。”
平珒呆呆地望著兄長,祝鎔則命丫鬟去拿小公子的鞋靴來,一面要他自己將腰帶束好,說道:“還沒吃早飯吧,跟我去禁軍府吃,你也看看什麼是粗茶淡飯。”
丫鬟們取來小公子出門的鞋,祝鎔要弟弟自己穿,平珒笨手笨腳,穿雙鞋熱得滿頭是汗,但臉上有了血色,眼神也明亮起來,穿好後,主動跑來哥哥身邊。
祝鎔帶著弟弟出門,來向祖母辭別,老太太笑著說:“若去國子監找平理,不許責備他,別叫他在外人面前失了面子,你帶回家來怎麼教訓都成。”
如此說好了,她站在門前目送兩個孫兒出門,轉身對芮嬤嬤說:“派人送信吧,路上且要走幾天,這就把扶意接回來。”
芮嬤嬤說:“這也太急了不是?咱們還沒收到信兒呢。”
老太太憂心忡忡:“不急不行,等他們簽下一紙婚書,可就誤了扶意的終身。”
芮嬤嬤應下,去準備紙張筆墨,匆匆寫成了書信後,待要送出去,宮裡卻傳來訊息。
五日後平南大軍凱旋,皇帝將擺宴犒賞三軍,忠國公府老少也將列席,皇后會在後宮另擺宴席招待女眷。
“大熱天的,誰吃得下酒菜。”老太太嘆氣,對芮嬤嬤說,“到時候就告假,說我身子不適不去了。”
芮嬤嬤說:“剛好,明日金府家眷到了,您陪著坐一天,到宮裡擺宴時,就說是累著了。”
這些都是無關緊要的事,老太太也不惦記,催促芮嬤嬤趕緊送信,她要儘快把扶意接回來才好。
然而扶意今日才捱了打,一雙手紅腫不堪,要泡在涼水裡才能陣痛,言夫人又怕女兒著了寒氣,不敢叫她浸泡太久,可一旦將手離開涼水,就疼得她唇齒顫抖。
香櫞一直掉眼淚,可扶意始終不吭聲,見了母親也不說話,言夫人又哄又勸,女兒怎麼也不搭理她。
奶孃勸夫人先離開一會兒,讓小姐靜一靜,言夫人一步三回頭,走出房門後,忍不住對奶孃哭道:“他明明答應我,就打幾下的,這都快把意兒的手打爛了。”
“老太太在那兒號喪似的,老爺能不上火嗎?”奶孃說,“小姐也是倔強,死活不認錯,老爺下不來臺。”
“她去京城前,可不這樣,怎麼……”言夫人擦了眼淚說,“有了脾氣性子,並非壞事,可這傻孩子難道不知道,在她奶奶跟前倔強只會討打,我心都要碎了。”
奶孃則奇怪道:“說是祝家派人一路護送到紀州的,大戶人家最講究禮數,怎麼跟來的人不到家裡露個面,小姐自己一人和香櫞回來的?我回頭要問問香櫞才行,那丫頭也沒說什麼。”
言夫人亦是奇怪:“是啊,難道半路僱的車,跟她來的人呢。”
奶孃想了想,拉了夫人到角落裡說:“小姐長大了,是個有主意的孩子,您聽我一句話,您阻攔不了的事,也別跟著瞎攙和,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