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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嚴密防守,沒發現任何蹤跡。
祝鎔心裡很矛盾,要不要向皇帝稟告這件事,他不能讓自己陷入兩難的境地,不然一步錯,全家都會跟著陪葬。
他回到禁軍府,剛好遇上從紀州王府歸來的開疆,開疆疲倦不堪,大口喝著茶水,兩碗下肚後才喘口氣說:“我可是把王府圍得連只蒼蠅都飛不進去,真沒見什麼可疑的身影,要說世子爺我也是見過的,不能認不得。”
祝鎔道:“也許是我看錯了。”
開疆又給自己倒了一碗茶,說著:“能膽大到了,隻身闖入京城?”
祝鎔卻道:“皇帝有說過,要追殺他們父子嗎?”
開疆一愣,可不是嗎?全天下人都以為皇帝悲痛不已,要舉國之力尋找弟弟和侄兒,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在百姓心中,勝親王父子功在千秋,受萬民愛戴,知道皇帝動殺唸的,可只有他們幾個。
父子倆若還活著,他們能堂堂正正地去大齊任何一個地方,當然包括京城。
開疆說:“你我,可是奉命死盯著,一經發現,格殺勿論。”
祝鎔道:“你再守兩天,若實在沒有蹤跡,我再向皇帝稟告自己的懷疑,遲幾天,他們恐怕也離京了。”
“你……”開疆眉頭緊蹙,四下看了眼後,問,“你打算放過他們?我、我自然也這麼想,為了郡主我怎麼好殺他們父子,可是……”
祝鎔道:“是死是活,尚無定論,但事情可以變通。我們保護皇上安危,只要無人揮劍弒君,一切都有轉圜,我們大可以,永遠看不見他們。”
就在兄弟二人商議生死大事時,勝親王府中,下人來詢問王妃晚上要用什麼膳食。
閔王妃隨口吩咐了幾句,婢女們退下後,獨自在房中寫書信。
日光漸暗,筆下模糊,她便自行起身來點蠟燭,一時找不到火摺子,便召喚下人。
可外頭靜悄悄的,像是人都走光了,閔王妃走過屏風,瞥見門外值守的丫鬟倒在地上,頓時渾身緊繃,但沒有貿然衝出去,退回到桌邊,從抽屜裡拿出了護身的短刀。
果然,聽見房門被關上,聽見輕微的腳步聲,她拔出短刀呵斥:“什麼人?”
屏風後,露出年輕男子的面容,他高高瘦瘦的身形,他清俊溫和的面容……
一聲清脆,閔王妃手中的短刀落地,堅強了五年的心,在這一刻變得無比脆弱,在任何人面前都挺直的腰背,亦是瞬間柔弱無骨,她扶著桌子也站不穩,膝下一軟便跌倒下去。
“母妃!”項圻衝上來攙扶母親,將她穩穩地託在臂彎裡,“娘,是孩兒。”
閔王妃淚如雨下,雙手顫抖著捧起兒子的面容,撫摸過每一寸肌膚。
眼前的人,真真切切是她的兒子,是活著的兒子。
可她不敢哭出聲,不敢讓任何人發現這裡的動靜,緊緊抱住兒子的腦袋,過度壓抑要得呼吸急促,彷彿滿身的血都往頭上湧。
項圻(音同其)感受到母親過於激動,起身將她抱上床榻,閔王妃虛弱無比,但手裡抓著兒子的胳膊,不願鬆開。
“娘,父王擔心您,要我回來看一眼。”項圻道,“我立時要走,這五年太多的話,來日向您解釋,求母親一定保重身體。”
“你爹還活著?”閔王妃聲音嘶啞,簡直不敢相信,方才看見兒子,大喜之餘心中料想丈夫已不在人世,不然父子倆該一同現身才是,沒想到……
“父親一切安好,娘,年兒呢?”項圻道,“我沒在家中看見她。”
“她進宮去了。”閔王妃應道,此刻已漸漸冷靜,不由得想起兒媳,愧疚地說,“圻兒,涵之她……”
“涵之的事,我都知道。”項圻道,“這些年京中所有的事,我和爹爹都知道。”
閔王妃問:“那涵之的孩子沒了……你可知道?”
項圻眼中露出冰冷的寒光,無法想象妻子所承受的磨難和痛苦,他以為她在祝家,會被妥善照顧……一時心中劇痛,亂了方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