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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意問:“今日這樣晚回來,就是在商議中秋狩獵一事?”
祝鎔頷首:“不等安排周詳,他便傳下旨意,勢在必行,已是攔不住。皇上接二連三地受到驚嚇,對禁宮關防失去了信任,現在唯一能讓他安心的便是……”
他忽然住了口,神情凝重地看著扶意,但妻子的眼睛告訴他,她已經明白了。
扶意平靜地說:“我還是想去獵場,我想在離你近一些的地方。”
祝鎔不自禁地握緊了她的手,終究是答應了:“但你要留在祖母和韻之身邊,要聽話。”
扶意點頭,不願彼此為了還沒發生的事憂心忡忡,揚起笑容說:“知道韻之為什麼突然對你畢恭畢敬,但一出門就嫌棄你。”
祝鎔搖頭:“我又哪裡招惹她了?”
扶意笑道:“因為把你的名字掛在嘴邊,被奶奶罵了,之前還曾直呼大哥的名諱遭過責備,方才奶奶警告韻兒,這是最後一次,下次就不客氣了。”
“那丫頭。”祝鎔嗔道,“越大越淘氣,是該教訓教訓。”
扶意卻羨慕地說:“你哪裡捨得教訓妹妹,而我若有這樣的哥哥和奶奶疼著,指定比她還淘氣。”
祝鎔說:“如今你不是有了奶奶,還有我。”
扶意滿眼甜膩,反手抓了丈夫的胳膊,拉著他就往清秋閣走。
這一晚,小兩口終於心滿意足地度過了短暫分別後重聚的旖.旎纏.綿,早起的祝鎔精神煥發,祝承乾見兒子氣色極好,作為過來人,自然明白其中的緣故。
他的確不喜兒子有了媳婦後,不再依賴親近自己,可兒媳婦若將兒子伺候得好,他還是滿意的。
至少在自己的跟前,扶意時時刻刻恭敬謙卑,不論是裝的還是真心誠意,祝承乾認為,只要扶意有做兒媳婦的意識,知分寸守禮節,並屈服於他的威嚴,那就足夠了。
於是今早,扶意總算沒有被挑理責備,能有心情笑著悄悄和鎔哥哥揮手道別。
那之後,因老太太要去探望小兒子媳婦和孫兒,扶意隨行陪同,便沒有到興華堂請安。
午前趕著來問候,並侍奉婆婆用午飯,大夫人心裡不知為了什麼煩躁,沒吃幾口就撂筷子,滿目嫌惡地看著扶意,倒也沒為難她,丟下個白眼就離開了。
扶意捧著佈菜用的筷子和碗碟,暗暗鬆了口氣,離開時遇見柳姨娘和楚姨娘在廊下,二位善意的笑容,總算讓她舒坦了一些。
好在這樣的日子就快結束了,過幾天玉衡軒收拾妥當,重新開了書房,她就不必再晨昏定省地侍奉婆婆,一切以弟弟妹妹們的學業為重。
是日午後,老太太命人將她屋子裡的書都搬去玉衡軒,扶意來督促下人整理收拾,自然在祖母的藏書裡發現了好些寶貝,站在書架前,就挪不開步子了。
直到下人來稟告,安國郡主代替閔王妃送來賀禮,但因客人不得入西苑,老太太午睡才歇下,儀容不整不得前往招待,請少夫人趕緊去前廳接應。
扶意這才放下手裡的書,帶著香櫞趕到前廳,堯年已經坐了好一會兒,好在有慧之陪在一旁。
堯年見了她就說:“你家姑娘真是了不得,這樣年紀已經能會客,到底是公爵府的千金。”
慧之不免害羞,靦腆地跟在了嫂嫂身後,扶意便道:“回去陪著嬸嬸吧,這裡有嫂嫂在,你別照顧嬸嬸把自己累著了。”
“家母身邊離不開人,請郡主恕罪。”慧之禮貌地行禮後,才退出了前廳。
扶意則大方地邀請堯年:“家裡新開了書房,正在籌備收拾,郡主賞光去看一眼可好。”
堯年饒有興致,便隨扶意穿過內院,沒有驚動祝家老太太,徑直來到玉衡軒。
她們一起參觀了新書房,翻閱了幾冊老太太收藏的珍本,而後兩盞清茶,幾盆菊花,悠閒自得地坐在窗下。
下人們遠遠看一眼,只當是郡主和少夫人說閨房私語,卻不知她們討論的,是生死大事。
五年前,貴妃有份慫恿皇帝對勝親王父子下殺手的事,扶意早早就傳遞給了母女二人,此刻說著八月十五的秋狩,還有前日闖進宮裡的賊。
扶意沒有提及平理,郡主這一次也沒說是她的人,扶意估摸著平理並不是受命於王妃和郡主,從鎔哥哥的緊張沉重來看,平理很可能直接受命於他的大姐夫,但他如何與世子爺聯絡上的,似乎連鎔哥哥都不知道。
“皇帝是想故意鬆懈關防,誘騙我父王和哥哥來刺殺他?”堯年厭惡地說,“難道他已經有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