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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慢慢消散的。
拿起手機看了看自己記錄的地址，沈攀洗了臉套上外套就出了門，他只希望不要撲空，萬一宋寧寧因為丈夫的死亡而搬遷了的話… …嗯，也不是說就找不到人，但是找起來就挺麻煩的。
在市局住宅區旁邊的一條巷口買了一根油條，沈攀幾口塞進肚子，手背擦擦嘴，腳下一踩，吉普噴出一股燒機油的藍煙怒吼著駛上街頭，一路呼嘯而去。
孫問的金瑞化工廠在開發區，從資料上沈攀得知，這算是商山市最早的一家比較完整的、裝置儀器比較先進的化工廠了，那時候甚至開發區都還沒有成立，孫問是自己買的地修建的產房… …這個人意識很超前，也就難怪能掙下那麼大一筆家業，沈攀對這些透過正當手段掙到大筆錢財的人向來是很佩服的，嗯，他對任何行業真正靠本事吃飯的人都比較佩服，前提是“真正靠本事吃飯”，而不是投機取巧阿諛奉承以圖上進那種！
廠房在開發區，孫問的家在市裡，沈攀當時從卷宗上看到地址就知道那是一個很老的一家國營企業的家屬院。說實話沈攀都有點疑『惑』，人類的共同心理嘛，掙到錢之後買房買車改善自己的生活環境，很正常的想法和行為，可為什麼孫問會一直就住在父母的老房子裡，真是奇怪啊？
因為周珊的“打擾”，沈攀出門早，沒遇到上班高峰期，所以他車速一路上都很快，都在市內，吉普也就二十來分鐘就到達了目的地。
商山市軸承廠，省屬大型國有企業，曾經在整個商山市都是過得風生水起，廠長、書記很多時候連市領導都不看在眼裡的職工加上家屬多打兩萬多人的大企業。時光如梭，光陰流轉，各項政策法規的變化，帶給這種老企業的唯有數不清的創傷和關於美好的回憶。
軸承廠已經衰落了十多年，廠裡的職工下崗的下崗、外走的外走，廠房也早已衰敗老化，就連那雄偉的號稱是商山市最高大上的“現代化”大門口的幾座雕塑也成了殘垣斷壁，無人維修。
就連大門都不再有人看守，沈攀開車進去，路上遇到的大多是羨慕嫉妒的視線，沈攀心裡有些好笑也有些酸楚。這老得都快掉牙的吉普啥時候也成了別人羨慕的目標，看著路邊一些無神佝僂的老人，沈攀揪了揪鼻子：也許這就是報紙上所說的改革的陣痛吧… …
按圖索驥，穿過一片生活區，繞過一片廠房，沈攀的吉普停在一排長長的筒子樓跟前。下了車，左右看了看環境，沈攀自己都疑『惑』不解，千萬富翁會住在筒子樓，不合理，完全不合情理？
來都來了，那就去尋找謎底吧，沈攀這樣想著，又問了幾個坐在樓沿邊曬太陽的老頭，總算是搞清楚了孫問家的具體位置。
高峭的樓梯和狹窄得兩個人並行都得略略側著身子的樓道，更不用說樓道里廢棄的腳踏車和一些淘汰出來的廢舊傢俱，沈攀敲開了二樓樓道最深處的一間房門，開門的是一個白髮蒼蒼腰身都直不起來的老『婦』人：“太婆，請問一下，宋寧寧和孫問是住在這裡嗎？”
老人的耳朵不大好，沈攀一再提高嗓門對方才算是聽清他在說什麼。老人搖搖頭，一隻手扶著門框顫顫巍巍的大聲的吼著：“你找錯地方了，他們死的死了，沒死的早就搬家了，你出去問一問吧，我也不知道他們住在哪裡？”
對這個答案沈攀反而覺得才正常。他沒在多問，只是伸長脖子從老人開啟的門縫裡瞄了一眼，簡陋的至少是三十年前的傢俱，一臺比吉普年齡還大的老式電視機，這絕對不會是年輕人願意、樂意住的地方。
告別老人，下了樓，沈攀回到樓沿邊，幾個老人還在東家長西家短的閒扯著。經過他第二次的仔細詢問，沈攀搞明白了，剛才看到的那個老『婦』人是孫問的姨媽，孫問的父母早就過世，那時候孫問都還沒有結婚，也就二十來歲。
其實孫問發家之後就搬走了，住在市裡的一棟高層的頂樓，據說有四百多平方，牆壁都是巨大的落地窗，老人們聽廠裡去過孫問家的年輕人說過，說是比電視裡的好些個豪宅還要漂亮。
這就奇怪了，那孫問的戶籍為什麼不前奏？沈攀坐在吉普的駕駛位上，閉上眼仔細的回憶卷宗裡讀過的內容：卷宗中沒有任何關於孫問搬家的資訊，也沒有登記孫問新家的地址… …確切的說，沈攀認為這是一份極其不合格的問詢筆錄，對於宋寧寧的問詢相當不規範，缺乏進一步的後續調查… …說一句不好聽的話，這都不像是一個刑偵大隊做出來的工作，也就難怪李振鐵心裡會糾結了大半年喲…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