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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後悔教授這個弟子道、名兩家的思想學術,這不,他已漸漸說不過這個弟子了。
就在莊子思索著該如何勸阻時,蒙仲首次叩拜大禮,朝著他重重磕了幾個頭,旋即正『色』說道:“儘管夫子尚未承認我這個弟子,但您教了我四年,在學生心中,您即是我的恩師。恩師有命,學生理當遵從,但唯獨這件事,學生心意已決。……今日前來,是特地向夫子拜別。殺或不殺滕虎,其實這兩年學生反覆思考與猶豫,但並未得出結論,但學生相信,只要他日見到滕虎本人,學生的內心會告訴我結果,這樣無論殺或不殺滕虎,學生心中的執念都能去除。倘若那時夫子還肯接受學生,學生再在夫子門下,學習大道至理。”
說罷,蒙仲起身告退。
看著弟子離去的背影,莊子嘴唇微動,旋即緩緩閉上了眼睛。
此時,正巧莊伯捧著幾冊竹簡走入屋內,見蒙仲神『色』嚴肅地離開,遂疑『惑』地問道:“夫子,怎麼了這是?”
莊子長長嘆了口氣,喃喃說道:“我愚蠢的弟子,選擇了一條愚蠢的道,而我這愚蠢的師父,竟也想不出勸阻他的辦法……難道這即是此子的‘道’麼?”
“嘩啦”
莊伯手中的竹簡掉落在地,只見他目瞪口呆地看著莊子,半響後臉上逐漸『露』出痴笑之『色』:“夫、夫子,您、您……您開口了?您開口了?哈哈,哈哈哈哈,太好了,太好了……”
聽聞此言,莊子亦是心中一愣,這才意識到自己竟然破了近二十年的閉口齋戒。
“或許,這就是天意吧。”
莊子若有所思地感慨道。
而與此同時,蒙仲早已走出了莊子居的院門,此時蒙遂正牽著『毛』驢灰灰在那等候。
“怎麼樣,跟夫子說了麼?”蒙遂問道。
蒙仲點點頭,頗有些感慨地說道:“夫子怕是很生氣啊,說不定事後就將我逐出師門了……”
“不至於的,阿仲你可是夫子最器重的弟子。”蒙遂笑著安慰了一句,旋即好似想到了什麼,有些愧疚地說道:“阿仲,這次……”
彷彿是猜到了蒙遂的心思,蒙仲打斷了他的話,懇求道:“我不在的時候,夫子這邊,還有我娘跟兒那邊,就拜託你多加照應了。……不要多想,你留在這邊,我也能放心。至於我,還有阿虎在呢。”
蒙遂默默地點了點頭。
二人緩緩朝著鄉邑方向走去,不知過了多久,二人忽然聽到身背後隱約傳來呼聲:“阿仲、阿遂”
“唔?”
蒙仲、蒙遂二人停下腳步,疑『惑』地轉回頭去,便瞧見武嬰、樂進、樂續、向繚、華虎、穆武等莊子居的同伴正急匆匆地朝著他們跑來。
“我說你個混賬小子,這麼大的事竟然也不跟我們透『露』。”
氣喘吁吁地跑到蒙仲面前,華虎伸手在蒙仲胸前錘了一拳。
在旁,穆武見蒙仲臉上『露』出困『惑』之『色』,笑罵道:“莫要裝傻,你知道我們指的是你從軍之事。”
見瞞不過去了,蒙仲只好向諸子道歉賠罪。
而此時,就見武嬰從懷中取出一冊竹簡遞給蒙仲,口中說道:“阿仲,這是夫子叫我轉交給你的。……夫子說,既然你執意要去,那就去順道去拜訪一下你另外一位老師的族人吧。”
“另外一位老師?”
蒙仲愣了愣,旋即才明白莊子指的應該是惠子,畢竟名家的思想,便是莊子代惠子傳授給他的。
惠子的族人,最有名氣的,那就只有惠盎,宋王偃身邊的治國重臣。
而此刻蒙仲手中的這冊竹簡,便是莊子寫給惠盎的書信即給蒙仲的介紹信。
“看看吧,反正我們早就偷偷瞧過了。”樂進壞笑著說道。
聽聞此言,蒙仲心中亦有些心動,遂在諸子的慫恿下將竹簡開啟,卻發現竹簡上只寫了一句簡簡單單的話。
致惠盎:此莊周之弟子蒙仲也!
……
看到竹簡中的內容,蒙仲驟然動容,胸腔內湧起一股難以表達的激動,只見他看了一眼莊子居的方向,準備奔回居內,然而卻被諸子給攔下了。
“雖然……”
向繚瞥了一眼蒙仲手中的竹簡,旋即嘿嘿笑道:“但夫子現下很生氣,你還是不要回去了,免得被夫子趕出來。”
諸子在旁亦連聲附和。
蒙仲雖然感覺有點奇怪,但仔細想想,這倒也符合莊子的高傲『性』格若他因為這封竹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