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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乘的是一條中型三桅帆船,我和伯爵及神父被安排在船長艙邊上的僅有的兩個上等艙中。這次的航線地處亞得里亞海內海,又趕上風平浪靜,所以一有空,我就跑到甲板上透氣,看著水手們喊著號子,拉繩索捲風帆,目送太陽月亮交替沉入大海。就這樣,我們的船平穩地在海上航行了五天。
這天一早,我剛梳洗完畢,齊科里尼神父就敲響了我的艙門。“早上好,夫人,威尼斯到了。”
還沒等科薩諾伯爵穿好外套,我就在肩頭上裹了一條披肩,跑出了船艙。太陽剛剛升起,海面仍舊霧氣濛濛,但沒過多久,赤紅的日頭一下子躍到空中,驅散了陰霾,將大海與島嶼的全貌徹底展現在了我面目前:不遠處的海天相交出上浮現出一座城市,拜占庭式的的穹頂,宏偉的圍牆在晨光的照耀下泛出耀眼的金色。許多大大小小的船隻,從小小的艨艟,到裝備三十門大炮的鉅艦都爭先恐後地駛向這座金色的港口。
我簡直不敢相信我的眼睛,這就是世界上最富庶的城市,威尼斯。
正午時分,船緩緩駛入威尼斯的港口。很快我們要與齊科里尼神父分手了,他留下一個地址,說如需要我們儘可去找他。
隨後,他便消失在港口稠密的人群中。
水城威尼斯,卻如其名,它是由海邊瀉湖上大大小小的島嶼組成的,城中河道縱橫,水陸比陸路更便捷。我和伯爵登上了一條貢多拉,就是現代人也很熟悉的那種船頭上翹,平底的小船。船伕吟著動人的船歌,輕搖櫓槳,不多會兒,就來到離市政廳不遠的處的已預訂好的豪華賓館前。
這個城市有一種獨特的魅力,它是個極度商業化的城市,市政權力被幾個大商人家族壟斷,商人的行會在城中起了舉足輕重的作用。由此,從物質上到精神領域威尼斯簡直從頭到腳都泛著金幣的光澤,這一切從聖馬可教堂的圓頂上,貢多拉的裝飾上和提香的畫作中都可以感覺到。
他們的貴族在金錢的武裝下,放浪形骸,雖缺少法國貴族的溫文爾雅,但他們擁有的熱情卻使女人罕有能抵禦這些風流客們的攻勢。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威尼斯人有了戴面具的習俗,無論什麼時候,你都可以在街頭巷尾看到披著披風,戴著面具的人從你身邊翩然而過,他們大多是獵豔豪賭的登徒子,如此才可以隱秘身份,不被熟人認出,因為這些人往往是上流社會頗有身份的人。當然,戴面具也不都是為此,這已成了威尼斯的一種文化,這張面具不光能遮住你的真實身份,也能徹底遮蓋你的道德,良知和理智;全城的人就在面具的幫助下,無所忌憚地狂歡縱慾尋求著物慾的發洩,在一種心靈麻木的狀態下使自己的肉體體驗巔峰的快感。
第一晚上的開場秀,我也入鄉隨俗,在面具店裡挑了一個飾有孔雀羽毛的面具,而伯爵則帶了一副傳統的長鼻子面具。威尼斯的歌劇院相當宏偉壯觀,光包廂就足足有四層,巨大華麗的水晶吊燈把全場照得燈火通明,裡面人山人海,從舞臺裝飾,樂隊到演員都是世界一流,然而美中不足的就是,由於面具的原因,任何陌生的來客都不會引起觀眾們的好奇心。
我倒是無所謂,這反而能使我靜下心來看戲,雖然,我根本聽不懂的義大利歌劇。
伯爵由於商業上的關係經常來威尼斯,所以和此處的權貴交往頗深,因此戲一結束,我和侯爵就立即前往其他包廂去拜訪本城的執政官和數位元老,而拜會的結果就是一下子我們又收到了好幾張宴會沙龍的請柬。
以後的數天裡,我又像在佛洛倫薩一樣,周旋於舞會,酒會之間,使盡渾身解數擺脫年輕貴族們的糾纏。每到這時,自己都會想念起可愛的亨利,現在再也沒有那樣勇敢的小騎士時刻護衛在我身邊了。
“怎麼了,親愛的伯爵夫人,是什麼讓歡樂之神都無法驅散您的愁容?”
就在我坐在沙發邊剛用冷漠趕走一個花花公子,一個人生悶氣的時候,一陣和藹悅耳的聲音傳入了我的耳朵。
我抬起頭,看到一個戴著面具的男人站在我身邊。他頂著撲滿香粉的鴿尾式假髮,假面的眼孔中露出一雙灰色的眼睛,那眼神是安詳且睿智的,絲毫沒有公子哥們的輕浮與做作。他身穿一件淺藍色呢絨長禮服,寬大翻折的領口袖口鑲著金飾邊,裡面的絹馬甲下是白色細布襯衫,層層疊疊的領帶垂在胸前。寬寬的蕾絲袖口中露出一雙保養得很好的手,中指和食指上戴著耀眼的寶石戒指。他的個子不甚高,但小腿卻很直,上等緞料下褲子下露出潔白的羊毛長襪,漂亮的漆皮鞋上扣著閃亮的銀飾釦袢。
“您是?”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