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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比不會說話,它所有的情感——信任,關愛,服從,都只能依靠肢體動作來表達。縱然有著相當於五六歲兒童的智商,也沒辦法準確判斷行為是否得當。但是,它的感情絕對是真摯的,不參雜一絲的敷衍與利用。對於這樣的一條小狗,嚴耀欽又有什麼資格去苛責它的無意之舉!
看著波比無端捱了一腳,可憐巴巴往床下鑽的模樣,卓揚又是心疼又是惱火,比自己受了委屈還要激動。
直到站在對面的嚴耀欽露出傻笑的表情,讓他再叫一遍的時候,卓揚才猛然醒悟過來,想起海上遇險時嚴耀欽關於重新認識的一番言論,而自己衝動之下的行為竟然正合了他的意思,心裡悶悶的,再想解釋和反悔,又不免有些欲蓋彌彰的嫌疑。
“你……”他一時之間腦子也僵住了,不知該如何應對,剛吐出一個你字,喉嚨口一陣發癢,忍不住咳嗽起來。嚴予思的呼吸道十分敏感,波比剛剛在房間裡轉悠了幾圈,那些漂浮在空氣之中看不見的細小絨毛便起了作用。
嚴耀欽還以為小傢伙是被自己氣著了,趕緊走到身邊小心摩挲起卓揚的後背:“不說了不說了,你別急!”轉念又想起波比不該停留在房間裡,於是蹲□,頭頸探到床沿底下,和聲細語地哄著小狗,“波比過來,聽話,來!”
波比卻絲毫不為所動,趁著嚴耀欽探頭的功夫,直接從另一側逃了出去,大腦袋自以為安全地躲在卓揚身後,也不管肥碩的屁股是否暴露在了外面。卓揚一邊咳嗽一邊輕拍著波比的後背安撫它,等到小狗情緒穩定了,才帶出去將它交給了凌綵衣。而後洗手,開窗通風,又自己找出防止過敏的藥就著溫水喝下去,完全不理會站在一旁的嚴耀欽,彷彿他不存在一般。
…
深夜,嚴耀欽在書房處理完檔案,獨自仰靠在扶手椅上悠閒地抽著煙。早上卓揚嘴裡叫著“嚴耀欽你幹什麼”,並一把推開自己的樣子,不斷浮現在眼前。一個人毫無防備時突然做出的舉動,應該就是潛意識的體現吧,能夠直呼名字,說明在小狐狸心中,自己已經由“爸爸”變成了“嚴耀欽”。不管他承認不承認,這總是個好的開始,真讓人既滿足又興奮。
順勢想開去,糟糕了,波比是卓樣的寶貝,得罪了波比,豈不是一併得罪了卓揚?
嚴耀欽抬手將菸頭按滅在菸缸裡,輕手輕腳下了樓。從小門穿進後院,走出幾步,又折回來了。到廚房間翻找一通,揀選出一根特大號的牛棒骨,拎著向僻靜處的狗屋走去。
離著好遠,就聽見了波比大鼻子嗅來嗅去的嘶嘶聲。想必它腦海中浮現出的畫面,一定是有根大骨棒正歡天喜地向狗屋跑去吧。
等到看見嚴耀欽的臉,波比為難了。它想對這個有著一腳之仇的男人表現得不理不睬,無奈又抵擋不了牛骨頭的香氣。圓滾滾的身體踟躕著,一會走前兩步,一會退回來,一會又上前,舌頭不住舔著鼻尖,一條晶瑩剔透的口水從嘴角邊長長垂下,吧嗒,滴到了地面。
嚴耀欽面對小狗的表現有些無語,搖頭嘆了口氣,盤腿坐到地上,舉起牛骨對著波比揮了揮:“請你吃骨頭,和解怎麼樣?”
波比很想要矜持一下,無奈美食的誘惑太強烈。終於它還是扭著屁股衝上前來,啊嗚一口銜住骨頭,趴在嚴耀欽膝邊不計形象地啃了起來。
骨頭太大,沒辦法全部塞進嘴裡,牙齒一碰上去就彈開,越賣力越是吃不到,波比急得呼哧呼哧喘粗氣。這副憨態逗得一向嚴肅的嚴耀欽也止不住笑出了聲,他一手握住骨頭,固定在波比嘴邊給他啃,一手摸著它頭頂上滑溜溜的毛商量著:“波比,看來是時候給你找個伴了,改天我叫人帶幾條漂亮的小母狗來給你選。聽著,下次散步別橫衝直撞亂跑,阿揚和以前不一樣了,他現在身體弱,很容易生病,我們要好好保護他!”
波比自然是聽不懂的,也沒心思去聽,它的全部精力都用在了對付骨頭上面。嚴耀欽撓了撓狗下巴,又抓了抓狗耳後頭的軟毛,波比舒服地抖著耳朵,完全沒有躲閃的意思。嚴耀欽見狀,一本正經與狗約定道:“不生氣了?那就說定了,以後在阿揚面前,和睦相處。”
波比也不回答,只是懶懶倚在嚴耀欽身上,轉眼間大骨頭消滅了一半,連掉落的殘渣都要伸舌頭舔起來。骨頭中間的地方沒什麼肉,嚴耀欽正琢磨著要不要換個方向,把另一頭送給波比,就聽到身後有人說道:“再這樣吃下去,明天它要拉肚子的。”
嚴耀欽回頭一看,原來是卓揚,也不知站多久了。他趕緊把骨頭收起來,拍拍波比躍躍欲試的腦袋瓜:“好,今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