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寒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不外是她託生了個好人家。若非此次是家人為國負了重傷,只怕這份恩典要叫榮惠成為眾矢之的。
榮惠領著朱立軒往承慶宮謝恩,朱文燁還在梳洗,聽聞今日朝事繁忙,匆匆見了兩人一面,囑咐明日午時前歸,便早朝去了。朱文燁的勤政,那是有口皆碑的。
嬪位的儀仗不算特別華貴,卻也氣勢不凡,眾內監抬起版輿緩慢而平穩地走著。
朱立軒原有自己的輦轎,他卻不用,非和榮惠擠到一處,宮人們又沒有敢相勸的。榮惠心想著,連讓朱立軒跟著出宮的事皇帝都肯了,可見不管面上如何嚴厲,對朱立軒卻是寵愛的,於是也不拘著他。
朱立軒
原不是閒得住的性子,興致勃勃的掀起簾子來看,透過朦朦朧朧的紗幔,只見街道兩側的民居皆用深藍色的布幔圍了,除了立得筆直的侍衛什麼也看不到,他很有些幾分不快。
榮惠看著外頭熟悉的燕京景象,除了格外安靜些,少了人聲鼎沸。她漸漸有了近鄉情怯的感覺,連日來的事又攪進腦中,她努力梳理著。
薛府是京中百年的將門之家,位於燕京西面,約半個時辰,榮惠一行便到了。
喜善和玉樹扶著榮惠下了版輿,朱立軒也踩著內監的背下了來。此時,地上跪著一地接駕的人,拜道:“恭迎華嬪娘娘鳳駕,娘娘萬福金安。”芝蘭在人群裡提醒了一下,眾人又朝朱立軒再拜:“恭迎二殿下,二殿下萬福金安。”
榮惠的父母跪在最前,往後烏壓壓跪著的全是榮惠的叔叔伯伯嬸嬸嫂嫂。
薛家家主是薛大老爺這支長房,雖然上頭的老太爺老夫人都故去了,但薛家的三房人依然不曾完全分家。好在薛府百年繼承下來,也建築得不小,各房人甚為融洽,也是同堂美事。
榮惠眼角一酸,忙上前親自扶了父母起來,攜了眾人進府去了。
入內後,眾薛府人按禮向榮惠和朱立軒再一一參拜面見,虛禮繁多。過後,榮惠便等不及要去探看自己的二伯和長兄。
先看的是二伯薛定川,榮惠甫一入內,便聞見好大一股藥味和腥味。待走到床前,便見著薛定川躺在床上,面色青白,一道三寸長的血口從耳下延綿道肩上。他頭上和前胸全被包紮著,十分觸目驚心。
榮惠只瞧了一眼,眼睛便腫脹難耐起來,哪裡敢相信這樣駭人的傷法只是有意示弱?當即捂住嘴,簡直不能言語,生怕失控說出些什麼。
如果說,在看到薛定川的傷勢時,榮惠還能強忍不落淚,那在看到薛達的傷腿時,已是無法可忍,淚水撲簌落下。
榮惠慚愧,和二伯和長兄相比,她在宮中所經歷的,又算的了什麼。她的榮光本是家族所賜,她若不奮起直上,迴護薛家,那家人豈非是白白為個昏君犧牲了。
朱立軒見榮惠眸色微泛水光,連那攢著錦帕的雙手也在抖動,心裡也是難受,拉著她的手道:“華嬪,父皇說馬太醫醫書非凡,一定會為你醫治好家人的。”
榮惠含淚點頭,正要說什麼,門外進來了幾個七八歲的小孩兒,正是榮惠的一雙侄兒,還有幾個堂侄兒,侄女。
《
br》 先前的面見請安是輪不到這些小輩的,故而這時得了空擋,才一一打扮齊整了,來與榮惠請安。薛家的小輩都教養得十分規矩,毫無驕縱習氣。但因以往在榮惠身邊頑慣了的,於是在榮惠跟前卻格外活躍幾分,尤為親近這位姑姑。
薛家的長輩們都在,眼見小孩兒簇擁到榮惠跟前嘰嘰喳喳,卻是沒有多勸,彷彿是想讓這些小孩兒打消榮惠的憂心。
榮惠看著這些孩子,心裡的確是好受了一些,你瞧,我們薛家還有這樣多的希望。日後,他們都將成為棟樑之才,保護家人。要滅絕咱們,也不是容易的。更不是,逆來順受的。
榮惠眼波微微掃過,轉而衝朱立軒笑道:“二殿下是頭一回來薛府吧,雖然薛府是將門之家,府邸難免粗放幾分,但比之宮中也多了幾分野趣。若二殿下有意,不妨叫我這幾個侄兒陪伴,遊園一番,如何?”
朱立軒眯著眼笑了,點頭說好。眾小孩兒雖然不捨榮惠,但都十分聽話,曉得君君臣臣的道理,當即簇擁到了朱立軒跟前,引著他去了。
朱立軒一去,榮惠自然而然的與薛大老爺和薛大夫人去了書房。
書房內爐篆微燻,金鼎銅壺,十二個書架疊接橫陳,隔作前後三層。第三層中正中懸額,蒼勁楷書大字“忠君愛國”,兩旁板聯:
手抱屋柱團團轉,腳踏雲梯步步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