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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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給一點點蠶食殆盡,北堂戎渡默然無語,他看著面前的男子,看了足足有半刻,遠處記時金漏裡的水一滴又一滴地墜下,聲音在夜晚中越發清晰可聞,也好象是一滴又一滴地敲在心上,此時北堂戎渡心裡一點也不快活,只因種種事端皆是他親手所為,親手種下了苦果,卻讓對方獨自承受折磨……其實他自己對這個人並不是無動於衷的,怎麼會當真無動於衷呢,那樣強烈的愛意,純粹的戀慕,能夠像火一樣把人燒乾,也可以像水一樣將人溺斃,有幾個人真的會毫不動心?他雖然為人無情寡義,卻也到底還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牧傾寒對他的好,對他的痴心與愛意,莫非他就當真沒有絲毫動容麼?當然不是!他動過心的,哪怕只有那麼一刻,哪怕理智很快就將其用力壓下去,卻也無法抹殺他北堂戎渡對牧傾寒曾經有過心動的事實……——
或許時光就停在多年之前他們相遇的那一段時間也是好的罷,看上去無憂也無慮,彼此之間的每一天都只是充斥著笑語和情意,即便其中一個人懷有算計和目的,無邪靈巧女孩兒的畫皮下,是心機深沉步步籌謀的少年,可是再做戲,再做假,起碼錶面上也仍然是快樂的,情深愛重,不用眼睜睜地看著失去,於那魂牽夢縈之處,訴不盡遺恨綿綿,道不完牽腸掛肚。
二百一十九。疑問
硃紅的雕花長窗外透進來一縷清幽如霧的月光,淡淡灑在地上,投下一片一片大小不一的斑駁銀輝,燭火忽然‘吡剝’一聲響,焰花重重一跳,幽幽黯淡了一瞬之後,就又重新明亮了起來,北堂戎渡被這點細微的聲響一擾,回過了神來,卻抬頭看向旁邊牆壁上掛著的一幅萬里江山圖,看那松濤千頃,雲海疊疊,只那麼靜靜靜靜地看著,雖未出神,卻也好象有些輕微的恍惚,其實他瞞了牧傾寒那麼多年,嚴嚴實實地瞞著,騙著,只因為有跨越不了的距離永遠清晰地橫在他與他面前,他們彼此之間沒有什麼可能,縱使牧傾寒再痴心情長,再那麼日日夜夜地想念,他心愛的那個叫作‘蓉蓉’的女子,也終究只是一個假象,一個從來也不曾在這世間存在過的人,一個出於某種目的而被捏造出來的美麗少女,永遠也不能夠以‘牧傾寒妻子’的身份出現在現實當中……其實北堂戎渡不是沒有想過,將真相告訴牧傾寒,但這樣的事實對於對方來說,似乎是太殘酷了些,既然如此,又何必戳破了呢,還不如就讓牧傾寒無法忘懷的‘蓉蓉’如同一朵未開的花永遠停留在他的記憶裡,清晰如初,恍若昨日,也算是一段美好的回憶,總應比一朝將表面的假象血淋淋地用力剝離開來,要好得多罷……
殿中似乎有些暗,其實明明燭火是很亮的,但不知道怎麼了,就是讓人莫名地覺得光線只有那麼一點點,北堂戎渡袖口處綴著些許淺三葉草形狀的刺繡,淺綠色的絲線在燈光下顯得凝暗而無精打采,就如同即將枯萎了一般,他又安靜地站了一會兒,然後便把目光從牆上掛著的那幅萬里江山圖上收回來,既而轉向牧傾寒,燭光中,這個年輕的男子容貌英俊,神情軒好,這樣的一個完全符合大多數少女春閨夢裡人要求的男子,卻因為他北堂戎渡創造出來的一個虛幻形象,很可能就那麼孤獨一生,此時相對之間,北堂戎渡不知道自己心中的愧疚到底有多少,但其實有那麼一刻,他是真真正正地曾經湧起過一股衝動的,想要走到這個男子面前,將真相全部告訴對方,並且說‘我可以彌補這一切,只要你願意’,如果這人能夠接受的話,他甚至可以以北堂戎渡的身份,繼續將‘蓉蓉’與牧傾寒之間的感情延續下去……
但是這畢竟只是暫時的衝動,根本不足以壓倒理智,不過是在腦子裡一閃而過,就被用力按了下去,只因為北堂戎渡想起了另一個人,他的父親北堂尊越,他承認,他自己根本就是一個沒有節操、在自私自利的同時又沒心沒肺的混蛋,但北堂尊越在他心中,卻總是不同的,北堂戎渡不願意在那個男人面前成為一個負心忘義的人,或許北堂尊越並不怎麼在乎他與其他人床笫歡好,但這其中決不包括感情,北堂尊越從來沒有能夠與別人分享自己心愛之物的心胸——因此如果一定要作出一個明確選擇的話,北堂戎渡寧可自己辜負的那個人,是牧傾寒。
想到這裡,北堂戎渡的眼神看不出任何異常,他看了一眼牧傾寒,瞧出對方並沒有注意到自己方才一時的異樣,亦不曾有任何捕風捉影的忖度,這才略微放下心來,嘴角含著一絲平和的意思,道:“……今晚的事情不能再有了,你向來為人穩重,我相信你冷靜下來之後,就不會再像今天這麼衝動了。”牧傾寒容色淡淡,溫暖的燭光柔和地覆過他英毅的眉眼,卻撫不平上面纏繞不去的陰霾,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