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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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堂戎渡與牧傾寒之間的交手驚動了這些人,因此即刻趕來,諸人見到北堂戎渡,不免一愣,方才的警戒之心當即無影無蹤,其中有領頭模樣的人上前一步,垂手小心道:“……卑職不知原來是世子在此,一時冒昧,請世子恕罪。”北堂戎渡見了,收拾一下心情,皺眉道:“沒什麼事,都散了罷。”眾侍衛唯唯諾諾,隨即整隊迅速離開,北堂戎渡這才回過身來,眉頭緊擰,目光在牧傾寒的臉上深深看了一下,長長地吐出一口氣,道:“……隨我回宮去。”
未幾,車馬徐徐間,兩人便已回到了青宮,進到北堂戎渡的寢殿當中,此時夜已近深,月色遲遲,幾名宮人正在殿內挑燈燃香,解下紅酥帳,月光從花窗外透進來,灑下一地薄薄的銀輝,周圍靜悄寂寂。北堂戎渡一步跨過門檻,不耐煩地道:“……你們都出去。”殿內侍奉的宮人見狀,忙躬身退了下去,帶上殿門,掩住一室無聲,北堂戎渡來回踱步,俊美的臉孔半隱在燈影裡,神色微微陰沉著,墨染般的黑髮半垂下來,逶迤在背後,過了片刻,才忽然嘆道:“……你怎麼這麼衝動,我早就已經說過了,你是找不到她的,王宮那麼大,屋宇上萬間,莫非你要一個一個地搜不成?一旦被人發現了,你……”北堂戎渡說到這裡,停口不提,卻見牧傾寒半邊臉被光線遮住,容顏端方,凝眉肅肅,並不開口辯解,北堂戎渡看著這個男子,輕咳了一聲,一時間竟是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才好,他平生自視甚高,也從來不肯欠人,對自己做過的事情也不屑於後悔,但是此時此刻,他卻是有些懊悔了,早知道會是這樣的話,當初他說不定就不會因為想要得到那枚荼羅丹以便助自己突破,而去招惹眼前的這個人……北堂戎渡向來高傲冷血,但心中,卻一直知道自己確實是虧欠了牧傾寒許多,只怕是害人一生,這世間但凡是債務,就總有能還清的一天,但說到情債,卻又怎麼是能還得了的?
桌上擱著一座雙龍爭珠小鼎,幾縷輕煙紛鬱而出,在鏤刻成精美雲海的細小空隙當中嫋嫋升起,聚而又散,那甜甜的香味非但沒有給人以平和沉靜的作用,反而叫人心裡隱隱生出一絲躁意,北堂戎渡皺著眉頭,隨手把外袍脫了,只剩下裡面那件月白色的軟綢長衣,見桌角有一壺濃茶,便倒了一杯,一飲而盡,薄如白玉的指尖無意識地在桌面上敲了敲,道:“今晚的事情,我不希望再發生了,我確實沒有想到過,你居然也會有這麼衝動莽撞的時候……”
時間彷彿像是被什麼東西凝住了一般,似乎過得格外緩慢些,薄紗製成的宮燈當中,橘色燭焰靜靜拉長著,四周靜悄悄的,將兩個人的面孔塗成溫暖的顏色,卻也同時拉出了陰影,一時間悶悶無已,牧傾寒聽得此話,目光微微動了一下,不復剛才的平淡,卻也沒有更多的波動,只凝神不語,即便是沉默,也掩不住眉宇之間的些微疲倦神色,過了一會兒,才嘴角輕輕挑起,道:“我和蓉蓉已經分開很久……我很想見她一面。”北堂戎渡聽了,一怔之下,頓時沒了脾氣,只得洩勁地將手中的茶杯往桌上輕輕一撂,心下明明知道自己當初那樣做其實沒什麼了不起,成大事者,就是應不拘小節,不擇手段,但即便他能夠給自己找出一千一萬個藉口,可是在心底,他卻仍然知道自己是內疚的,因此半天才道:“你為了一個……女人,就這麼死心塌地,值得嗎?牧傾寒!”北堂戎渡說著,面上如同聚雪凝霜一般,他甚至心中苦笑著想,若是自己當真是個女子,說不定……說不定還就真的可能嫁與眼前這個人了,可是偏偏卻天意弄人,牧傾寒確實是一片痴心,情深似海,只不過,這樣的痴情,這樣的不悔,卻終究還是抵不住現實的無情,註定是得不到什麼回報的,世事就是如此,又徒嘆奈何!
也許是燭火燃得久了的緣故,牧傾寒眉心間的陰翳如同清水之中的一絲墨痕,隨著漣漪漸漸散開,他看向北堂戎渡,一雙眼睛明如寒星,面上的神情卻沉靜似水,很平靜地說道:“……沒有什麼值得不值得。”——於他而言,一生有再多的榮華富貴,地位權柄,但這一生一世,若是沒有心中所愛之人在側,這些也仍然只不過都是些無用之物罷了,能在寂寞的夜裡唯一帶來溫暖回憶的,有一個人,也只有那一個人,其實平生所求,如今才知道原來只不過是一句‘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而已,但這樣看似簡單的心願,卻又根本可望而不可即……
周圍突然就這樣安靜起來,幾乎可以聽得到自己的心跳聲,也能夠聽見從殿外很遠的地方幽幽傳來一下下的更鼓敲響,連燭芯也漸漸燒得長了,露出上方燒得漆黑的一截,就彷彿時光被誰動手緩緩地、一點一點地拉抻著,扯慢了,令人不敢去觸碰,把什麼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