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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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真真是軒岫無雙,比之他心愛的蓉蓉,還要精緻幾分,但牧傾寒情人眼中出西施,自覺這世上無人比得他的蓉蓉半點,任憑北堂戎渡俊秀難描,也不能令他目光多停留片刻,只是一時想起那人,面上神情倒是無意識地柔和起來,取了兩枚水嫩的蓮子吃了,道:“我酒量尚淺,眼下已有三分酒意,便不再飲,你且自便罷。”北堂戎渡見他眉宇間的神色忽然和旭如春日暖陽,有溫柔之色閃現而過,不禁略有疑惑,忽心中微微一動,知道牧傾寒大概是不知為何,卻是想起‘蓉蓉’來了,一時間心下暗歎,舉酒掩飾面上神色波動,望向遠處正在釣魚的兩人,笑道:“他們倒自在。”
牧傾寒亦依言看去,就見遠處岸上放著兩個繡墩,沈韓煙與牧傾萍正坐在湖邊,拿著魚竿談笑釣魚,周圍花木蔥鬱,荷香清新,伴著水鳥偶爾掠過,確是令人心曠神怡,不覺想起若是心中那人在此,自己與其相伴,閒看魚遊淺底,草木榮長,會是何等快意!思及至此,一時間竟是目中依稀有嚮往之色,靜靜無言。北堂戎渡無聲看他一眼,重新飲了一口酒,相逢對面不相識,大概指的便是如此罷……
晚間回到無遮堡,北堂戎渡換了衣裳鞋襪,見園裡的玉簪花開得正好,便吩咐人把帶回來的螃蟹蒸上,自己則去了遮雲居,請北堂尊越過去吃蟹賞花。
進了屋子,卻見北堂尊越正背對著他坐在桌前,旁邊一盞素紗燈擱在桌角,燭光舒展,北堂戎渡玩心忽起,走過去從身後一手捂住北堂尊越的眼睛,笑道:“在想什麼吶。”
北堂尊越拉下少年的手,道:“……都多大了還鬧?”北堂戎渡一手搭在他肩頭處,笑吟吟地道:“從外祖母那兒得了些上好的新鮮肥蟹,方才已經蒸上了,我那裡的玉簪也開得甚好,因此才來請你去的。”北堂戎渡自顧自地說著,哪裡知道北堂尊越如今既想見他,又不想見他的一腔複雜心事,只管把人拉到了碧海閣。
早有人把果菜都已擺上,就設在那叢玉簪花旁邊,幾個半人多高的銅罩燈圍在左右,照得四下通明,父子兩人在桌前坐了,天上一絲雲彩都沒有,唯月輝如同水銀瀉地一般,遍灑大地。
北堂戎渡叫人送上剛蒸好的熱螃蟹,回頭見北堂尊越身上穿著一件深紫色交領綢的長袍,腰間掛著一塊比目雙魚佩,便笑道:“這玉佩瞧著眼熟,莫不是我七歲那一年,你做生辰時送你的那塊?未想你倒還沒扔到哪個旮旯裡頭呢。”北堂尊越見他並沒有忘記,心中不覺微微歡喜,面上卻是一派平靜,只道:“哦?本座倒是不記得了。”
正說著,一陣風過,把放在桌角用來擦手的紗帕吹到了地上,北堂尊越俯身去拾,卻見桌下北堂戎渡一雙腳上穿了藍邊平金繡麒麟的夾紗襪,足下趿著一雙棠木屐,不覺心中微動,直想伸手在這腳面間捏上一捏,卻到底忍住了,揀起紗帕,重新坐正,見對面北堂戎渡正垂著眼,細細剝著一個團臍的螃蟹,眉梢眼角,隱隱有萬般風流,穿了件家常的白色暗銀團花長衫,除一枚蓮花白玉耳釘之外,周身再無飾物,此時看去,只見月光遍灑,美人如畫,實是動人以極。
北堂尊越心中正自百轉千回,那邊北堂戎渡已經將雪白的蟹肉、金紅的蟹膏都一一剔出來,盛在碟子裡,灑幾點陳醋,親手遞過去,笑道:“雖不是什麼稀罕物,到底卻勝在新鮮,爹嚐嚐。”北堂尊越自出生至今,雖是被人服侍慣了,但哪裡比得上眼前這個叫他混思百結的少年親手伺候來得好?只看那笑臉盈盈,便心頭也熱了大半去,不知不覺,便把那碟子螃蟹吃了下去,滿嘴裡卻沒嚐出究竟是什麼味兒來,可憐他北堂尊越梟雄於世,一生行止無端,卻在碰到這一個‘情’字之際,和普通人也沒有什麼兩樣,命裡生生偏遇見北堂戎渡這個魔星,竟不知到底是給他做兒子的,還是來消磨剋制他的!
一百一。 待屬花歸緩緩,寒輕漏淺
這邊北堂尊越滿腔混亂心事,那廂北堂戎渡卻是渾然不知,只顧吃酒,一面談起今日外祖母那裡的廚子好手藝,整治得好菜色,又說到可惜瞭如今天氣炎熱,不耐煩整頓人手,到外頭行圍打獵,一時間說得興起,無非是吃喝玩樂種種家常閒話,並不提及今日遭人刺殺一事。
轉眼酒酣耳熱,月亮也漸漸高了,兩人便洗手漱口,取了清茶來喝,北堂戎渡順手拈住身旁花叢中的一朵玉簪花,笑道:“總覺得這花開得比別處要好……咱們月下賞一賞,倒也清雅。”北堂尊越在一旁見他神情悠閒自得,眼中清澈,渾然沒有任何人的影子,竟不覺忽有些悵然若失之感,一絲絲地在心底蔓延……這情之一字,自古最是奇怪,盡是些說不清道不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