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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著出去。
躺著回來。
寧紅豆滿身的血,春夜滿身的傷,花桔梗斷了三把刀,芹菜出氣多進氣少,那些跟著花桔梗去芙蓉園的少年郎,更是一個個鼻青臉腫,有的更是斷了肋骨,折了胳膊,可能唯一算不得傷的人便是陳餘生了。
生魚片只是被茶水潑了一臉,然後就犯病了,醒來就是一臉懵,傻乎乎的騷擾那位穿秀服的姑娘,還一直問白千帝你是誰?你從哪裡來?你來做什麼?
結果,自然是,被打暈了。
暈過去也好,省的丟人現眼啊。
那位穿秀服的姑娘見到花桔梗,本來是要直接帶走的,若是平時,根本不會與旁人交代,可這知足常樂樓裡還坐著白千帝呢,她再厲害,天賦再高,那也不可能高的過酒仙。
耐下性子等眾人安置妥當。
穿秀服的姑娘找到白千帝,規規矩矩的彎腰行禮:“晚輩師霓裳,見過酒仙前輩。”
白千帝坐在寧紅豆的床頭,全部心思都在關注寧紅豆的身體狀況,隨口道:“認識我?”
師霓裳:“晚輩師從靜齋,自然識得前輩,而且,您在芙蓉園,聲音很大,想聽不到,很難。”
白千帝微微轉頭:“靜齋?”
師霓裳點點頭:“不錯。”
白千帝皺眉:“找我做什麼?”
師霓裳搖搖頭:“晚輩不是來找您的,晚輩來找師妹,她今夜為您外甥女出了三刀。”
白千帝全程都坐在除夕宴上,自然看到了花桔梗的刀。
師霓裳:“我剛才已經問過了,我師妹與您的外甥女親如姐妹,但我必須要帶走師妹。您在這樓裡,所以晚輩覺得有必要跟您說一聲。”
白千帝低頭看了看寧紅豆:“那就等小寧子醒了,她們自己決定。”
師霓裳搖搖頭,語氣很堅持,但解釋的話還是說清楚了:“我覺得,最好不要,我這師妹來自靜齋,您的外甥女來自劍門,她師傅是葉飄零,而我師父叫花自青,您覺得她倆在一起合適嗎?”
春來花自青,秋至葉飄零,這是上一代修行界中的一段隱秘之事,也是一段人人皆知,又不敢說出口的秘密。
一個來自靜齋。
一個出自劍門。
那,確實不太合適在一起。
白千帝想了想,然後把頭扭過來,沒說話,但意思已經表達的很清楚:“你說的話我聽到了,但你後面要做什麼,我可沒看到,跟我沒關係,我只關心我外甥女。”
師霓裳站在白千帝背後行了一禮,然後下樓,找到昏迷的花桔梗,抱起來便走了。
管豎橫想開口阻攔,師霓裳只是瞪了他一眼:“我是她姐姐,玩夠了,就要回家。”
花桔梗剛走沒多久,陳餘生就甦醒過來,總算恢復了正常,緊接著就變得很憂傷。
憂傷花桔梗的突然離開,憂傷自己是個病人,憂傷自己在最關鍵的時刻竟然掉鏈子,一杯茶水就能打敗他,他真的覺得:“要自己有何用呢?”
知足常樂樓的燭火變得越來越昏暗。
樓外有雪花斷斷續續的飄落,落在大街上,落在地面上,落在那些腳印上。除夕守歲,這守歲怎麼就守成了這般模樣?
隔著幾十條街面的芙蓉園沒了燈火,皇家的車輦回了皇城,雪繼續飄落,把有些破損的芙蓉園覆蓋的潔白無瑕。
有個道士踏著風雪從城外來了洛陽,掐著手指,珠盤推衍,兜兜轉轉,最後也進了知足常樂樓,這道士是芹菜的師父,因鵠國入侵而下山的夏山。見到自己那昏迷不醒的傻徒兒之後,嘆息連連。
道士看著很疲憊,但眉目間更多的是擔憂,因為他竟沒算出自己徒兒有此劫,難渡的劫。
極遠之外的不周之地。
那裡有一座極大之山,那山,住滿了妖,漫山遍野的妖,當申虎豹與春夜對打時,當春夜點亮身體裡的氣運圖騰時,當那條赤龍盤旋升空時,那山的最裡面,一個老太太睜開了眼。
一步便出了山,兩步便跨過了河,三步便入了唐境。
這一夜。
神都洛陽城下了一場雪。
這是寧紅豆十四歲的第一場雪,也是這座城,隆冬的初雪,黑夜逐漸消退,晨光熹微漸至。
整座城池的街道、簷瓦、磚石、樹木、門面、招牌、屋頂、腳印、血……一切的一切,全部都被這初雪所覆蓋,覆蓋了厚厚一層。
潔白無瑕。
這一夜的知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