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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遠扯了被子直往下鑽,只露出一小片頭頂,毛茸茸的。
寧致被他這一連番的動作給逗笑,拽被子的胳膊失了大半的力氣。兄弟二人就著被子展開一場沙雕拉鋸戰。
大概三分鐘以後,寧致怕不小心真給人悶到了,率先舉手投降。
寧遠自己也拉著被子的一角,力道一鬆,自然也能感覺得到。他繼續往下縮,音調也跟著張揚,“哥又把工作帶回家裡來!之前不是已經說了要休息嗎?”
“你別裝傻!”
“我沒裝傻。”
“我數三、二、一。”
“嗯,你數吧。”寧遠拉了拉被子,把眼睛露在外面,落在寧致眼中,簡直是十足的挑釁。
寧遠的成熟穩重,是從那一年從病床上醒來以後才開始的。
他有父母,有哥哥。天真無邪,自由浪漫,卻也不失孩童式的調皮搗蛋。
是開心果,也是麻煩鬼。
寧致自小便穩重,雖然只比他早出生幾分鐘而已,卻也被父母提醒要照顧弟弟。
以往遇上類似於這種情況,寧致沒辦法了,都數三二一示意。
這種時候寧遠雖然知道不會捱揍,但總會加以收斂。
久而久之,這就變成了兩人心知肚明的約定。
“三。”
“二。”
寧致開始數,寧遠果然慫了,不僅自己坐起來,還分了一半被子給哥哥。
“我知道錯了。”
他說完,虛虛地抿了嘴巴,在燈光裡,連唇上的細小絨毛都清晰可見。
寧致明知道他有故意的成分,但一見這副樣子卻又忍不住心軟。迫於無奈,寧致選擇低頭不去看他,只是把本子拉回到膝上,又彎腰從床頭櫃的抽屜裡翻出一支筆。
“哥。”寧遠一見他認真了,當下也有些慌。寧致卻不為所動,直接把本子翻到夾了書籤的位置,“你那天晚上出去的時候,感覺怎麼樣?和之前的情況相比,是更嚴重還是要好一些?”
“你不必每次都這樣記錄下來,會很辛苦。”
“不管是任何事,只有詳細地記錄它每一次的資料,才能掌握其內在的規律。”寧致捏著筆等他,“你的事也是一樣的。”
寧遠不說話了,眼巴巴地看著他哥。
“我上次說要訓你,是認真的。”寧致也回看他,努力裝著嚴肅。
……
幾秒之後,寧遠把該說的都說了。
“頭暈、胸悶,只是這樣嗎?”
“這次的距離是十九公里,看看和上一次相比,有多大的出入?”
寧致把東西記下來,一邊喃喃一邊去翻之前的記錄。
這本子是他大一的時候開始用的,一直到現在,已經用過厚厚的一疊。上面清楚地記錄著寧遠每次感覺到不舒服時的情況,時間、距離、症狀都是關鍵詞。
“嗯,每次都是這樣,等和你在一塊了又會沒事,我有把握。”寧遠越說越小聲,最後把臉埋到被子裡去了。
……
行吧,對上他哥這樣認真的,真是毫無辦法。
“上次是情況特殊,以後再不能了,知道嗎?”寧致任由弟弟趴了一會兒,把他挖起來,拉好被子。
“我一般都跟著你們,自己出去了也不怎麼認路的。”
寧遠掙扎了一會兒,選了一個自認為不會太慫的理由道歉。
“嗯。”寧致知道這次奏效了,把檯燈調回原來的亮度就往外走。
等他走到門口正要出去,寧遠又突然坐起來,朝著他低低嘟囔,“我那會兒說要轉錢的事,是騙你的。”
……
寧致愣了一下,繼而笑得連肩膀都在抖,被弟弟賞了氣急敗壞的一枕頭。
小朋友臉皮薄,是完全不經逗的。
寧致知道弟弟分得清楚輕重,第二天起來,就選擇性地把扔枕頭的事給忘了。
吃早飯的時候,寧遠果然已經恢復了正常,還預留了給瓜子換貓糧和水的時間,結果被李姨看見了,驚訝得直咂舌,眼睛都直了。
李婷婷的家人來得很快,寧致和寧遠到了支隊的時候正好和他們撞上,不過也只看見兩道背影。
“白法醫帶他們去實驗室。”林藏來的早一些,見到了詳情,看見他們兄弟進來,忙湊上來解釋。
“嗯,那等師姐的訊息。”寧遠示意自己知道了就往上走,寧致跟去實驗室了。
下午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