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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鷹剛經歷的,是平生未遇的險境,生死懸於一發。
胖公公說過“宮內有權勢的女人,沒一個是正常的”,用諸魔門或大明尊教中人,同樣有效。於符太身上便清楚,在那種充滿仇恨的環境長大,如野獸般在弱肉強食的森林裡求存,長大後怎正常得起來?
符太遇上更強的自己,相處下逐漸轉變,實為異數。
臺勒虛雲、無瑕,至乎“變心”的沈香雪,沒一個不是這樣子。
不由想到上官婉兒。
符太遇上她了嗎?唉!我的奶奶!當然遇上了,且發生在半年之前,只是他還未讀到。現在離天亮尚有點時間,來個掛燈夜讀,必不能免。心懸之際,如何入夢?數騎從遠處緩緩馳來。這麼夜,巡兵的可能性最大。
田上淵道:“揚州現時的總管是宗大人親弟宗晉卿,太守為周利用,得思爺重用後,從‘大理正’連跳幾級,當上‘右臺侍御史’,此人身具家傳絕學,武功相當不俗,思爺正是看中他的技藝。範兄最好主動拜會他們,當更清楚思爺心意。”
六騎來到近前,竟是北幫的人,帶著匹空馬。
六人在馬背上向龍鷹施禮,個個氣定神閒,一派高手風範。
田上淵友善的輕拍他肩頭,登馬去了。
第十七章 武比情鬥
龍鷹回到日安舍,腦袋沒法歇下來。
田上淵在“離開”上,耍了漂亮的一手。其部屬的來得合時,非為湊巧,乃精心安排。當田上淵在日安舍等待龍鷹之際,北幫的高手早潛入日安居,佈下監察網,監視著日安舍的動靜,龍鷹當時卻不感異樣,可知對方多麼高明,該是混雜在日安居的店夥和住客裡,故能魚目混珠。
假設龍鷹與田上淵一言不合,大打出手,其部下可迅速馳援,對龍鷹群起攻之。兩人離開日安舍時,潛伏者發出訊號,著布在附近的騎隊接應田上淵。組織嚴密高效,哪還像個江湖幫會,而是個軍事集團,田上淵不單懂兵法,且曾有過帶兵的經驗,異日與他交手,必須把此計算在內。
返入久別的臥室,龍鷹剔亮床頭的油燈,脫掉靴子,和衣躺到榻子去,掏出第一冊的《實錄》,翻卷細閱。
符太舉步走出大門,進入竹林內的碎石小徑,尚未離林,眼前現出一人,與他打個照面。
符太大訝道:“竟然是妲瑪夫人,來找鄙人有何指教?”
妲瑪清秀的玉容雖無喜無憂,可是雙目異彩漣漣,卻令她活潑生動,引人至極,下一刻她一手朝符太的“醜神醫”胸口戳過來,似掌非掌,似拳非拳,普通不過的一招,配合著她的身法、步法,卻是飄忽無定,變化萬千,最厲害是不帶半絲勁氣,當然不是玩耍,而是因她已臻收發由心之境,故能在命中敵人前,蓄藏不發。
換過是龍鷹那混蛋,肯定大吃一驚,猜測她因何事向自己忽下毒手,是否奉韋后之命來殺他諸如此類。
符太則是喜出望外。
管他奶奶的因何事出手,最重要是肯送上門來,供他過癮。妲瑪是他目前最感興趣的女人,尤在柔夫人之上,新鮮熱辣之故也。正苦於無從入手,若來意是找他閒聊,他耍不出什麼花樣,但現在是來生事,主動惹他,還用客氣?
龍鷹啼笑皆非。
這小子真的不知死活。顯而易見,妲瑪是因他以“血手”為李顯治病,觸動疑心,故來試他,只要逼得他一雙手變黑或變紅,符太立告原形畢露,給妲瑪掃地出門,“醜神醫”的大好醫業,化為烏有,“王庭經”成為通緝犯。上官婉兒若不能推個一乾二淨,或有奸佞趁機落井下石,立陷絕境。
後果如此嚴重,符太這傢伙卻歡喜若狂,如逢甘露。
他奶奶的!不過自己肯定是杞人憂天,假若事情朝最惡劣的情況發展,《醜醫實錄》就到此為止,只得一天,不會有四巨冊那麼長,結尾也沒有“長安見”三字。
目光回到捧讀的《實錄》去。
符太哈哈一笑,不退反進,以胸膛迎向變成了吃人雌老虎般的妲瑪。
妲瑪不慌不忙,原式不變,纖手一時柔若無骨似的,也沒有半分勁道,似緩似快拍往符太胸膛,到離他胸膛尺許的距離,掌化為指,戳往符太,毫不費力。
符太心內得意,知妲瑪被逼變招,真氣減半,剛化為柔,頓然落在下風。高手相爭,得失於一著半著之間,就像在棋盤上爭鋒,寸土必爭,絕不可被人看破下一著棋。
妲瑪現在正是給符太看破雖是來勢洶洶,卻絕不會殺他,遂詐作送死,逼她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