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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士忙道:“當然!當然!經爺賜示。”
符太略一思索,道:“通知妲瑪,明晚申時中,我王庭經在內苑門恭候她的馬車,與她一起赴會,過時不候,當然老子也不去了。”
高力士呆瞪著他,說不出話來。
符太攤手示意他說話。
高力士知機的道:“力士會為經爺辦妥此事。”
符太盯著他道:“說吧!不說出來你今晚肯定睡不安寢。”
高力士嘆道:“經爺奇人奇行,豈是我等長年屈在宮內、經驗淺薄、閱歷不深的無知之徒能明白。仗小子的淺見去看,如果夫人真的向大相開出經爺赴會,方肯出席的條件,擺明是推拒大相,怎肯反過來紆尊降貴似的,依經爺之言以馬車來接經爺到翠翹樓去?”
符太道:“若真的拒絕,一句便成,韋后也沒法勉強她,她非但沒這麼做,還開出條件,便是事不尋常。田上淵因何要見她?她又為什麼肯去?同時拉我趟此灘渾水?事必有因。明白嗎?”
高力士精神大振,道:“經爺果是做大事的人,想法與別不同,今次是真的明白,經爺在測試夫人想見田上淵的心意有多堅決,她若不肯屈從,經爺仍沒有損失。”
接著頭痛的道:“然則小子如何向大相交代?”
符太道:“真沒長進,當然一句不提我和妲瑪暗通款曲,只須告訴武三思,王庭經準時赴約。到時爽約,屬我的事。”
高力士道:“若大相問起,經爺為何改變心意出席,小子如何答他?”
符太道:“簡單之極,告訴他當本太醫曉得有夫人參加後,立即‘變節’,哈!‘變節’兩字用得多麼好。”
接著探手抓著高力士肩頭道:“小子!學東西哩!有風使盡帆,明白嗎?告訴大相那東西,我王庭經要坐在妲瑪身旁,否則拂袖即走。”
高力士道:“經爺厲害!”
※※※
龍鷹終有點明白,瞧來複雜難明的事,內裡或許非常簡單。
田上淵指明想見妲瑪,容易理解,或正是田上淵洛陽之行的真正原因。
妲瑪開出條件,表面是給義姊韋后一個面子,更有可能是欲擒故縱的手段。
直至龍鷹在洛陽如是園偷聽無瑕、霜蕎和沈香雪的對話,臺勒虛雲仍搞不清楚田上淵的身份,又以為在長安刺殺陶過者另有其人,由此而知臺勒虛雲一方尙未有接近田上淵的機會,試問在這樣的情況下,妲瑪怎肯錯過在近處觀察田上淵?
然而想還想,一向“不問世事”的妲瑪絕不可讓人窺破她的心意,故武三思第一次找她時來個斷然拒絕。到第二次,妲瑪尋到韋后這個下臺階,再加贈難題,藉此顯示即使肯出席,也是勉為其難。
所以符太此子真不賴,極可能押對了。不過,妲瑪不出席的機會遠比出席大,否則以妲瑪對大明尊教的熟悉,可憑符太醫治李顯的手法,疑心是大明尊教的終極武功“血手”,故而兩度出手試他,怎會一點看不出田上淵武技的來龍去脈。
答案就在《實錄》內。
※※※
推開臥室房門,小敏兒均勻的呼吸聲傳入耳內。比起第一晚的呼吸,安詳多了,符太湧起歡慰的感覺,於他是罕有的情緒,對別人的事,他一向漠不關心。
他著地無聲的來到帳前,隔著掛帳,海棠春睡的小敏兒別具朦朧美態,秀髮散佈繡枕,絲棉被內的動人肉體輕輕起伏,露在被外一雙玉臂和一截豐滿的胸肌,赤裸裸,肉光緻緻,面板錦緞般嫩滑,色白如雪。
符太尙是首次這般用神觀看異性的身體,目光移至她紅撲撲的花容。睫毛抖動,眸珠正在閉上的美目內轉動,似欲要看清楚夢裡的美景。
她是否夢到自己?
在床頭掛燈的映照下,帳內藏著無限的春光,既分隔又是探手可觸,但符太總感到垂帳代表著某一不可逾越的界線。
問題仍在於他。
帳內的少女美不勝收,極盡誘惑的能事,可是他心內卻無絲毫色慾之情。幾可肯定於任何男人來說,眼前尤物絕對是可以擁有的事物裡最珍貴的“私產”,無以代之。
符太往後退開,坐入椅內。
假設自己今夜不守諾言,沒有摟著她來睡覺,小敏兒醒來時,會傷心嗎?
他的障礙在心裡。
他曾立定決心,不對任何人動真情,因為那將是人世一切煩惱的開始。
因著龍鷹那混蛋,他失守了第一道防線,不過卻是挺痛快的,還改變了他的人生,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