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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鷹問道:“若對方意圖不軌,現在豈非明著告訴我們,他們是跟蹤在後,故意暴露行藏。”
鄭居中一怔道:“我倒沒想及此點。”
龍鷹自己仍未完全從符太的天地抽離,心不在焉似的,連忙收攏心神,道:“我們的船隊載的是哪類貨?”
船隊共三艘兩桅貨船,均吃水頗深,滿載貨物。
鄭居中大訝道:“幫主沒告訴範爺嗎?三船上等香料,幾全為舶來貨,部分是有錢仍買不到的珍品,存倉多時,到曉得範爺到西京去,從倉裡取出來付運。幫主說,三船香料全交予範爺,由範爺全權處理。”
又道:“這批香料原本打算在皇上登基時作為我幫的賀禮,不知因何一直留在倉內。”見龍鷹像沒聽到他說話般,凝望五里外的船帆,道:“範爺是否有新發現?”
龍鷹道:“我開始有感覺哩!”
鄭居中不解道:“有感覺?”
龍鷹答非所問的道:“原來是香料,難怪嗅不到氣味。”
香料最忌氣味外洩,故有特別包裝的手法,完全密封,以龍鷹的靈鼻亦嗅不到,可見裹紮得多麼穩妥。
接著道:“這艘船該是衝著範某人而來,但保證沒有惡意,請鄭堂主照常操作,船趕上來時,由範某人應付。”
鄭居中欲言又止,最終沒說話的去了。
龍鷹掏出《實錄》,不理天昏地暗的繼續投往“醜神醫”有如輪迴轉世的經歷。
※※※
高力士興致盎然地問道:“經爺有何好主意?”
符太道:“你比我熟悉宮內訊息往來的方法,今次是要請教你。”
高力士受寵若驚,道:“經爺吩咐,小子必全力以赴。”
符太道:“不用說得那麼嚴重,又不是上刀山、下油鑊,只是想問你,如果我想向妲瑪傳達一個訊息,怎辦方最得體妥當,不致唐突佳人?”
高力士呆了一呆,回過神來,有點口齒艱難的道:“妲瑪夫人身份特殊,想見她並不容易,她居住的芳玉樓,是宮禁內的宮禁,除每天打掃的婢子外,其他人嚴禁踏足半步。”
符太喜道:“她竟是一人獨居?”
高力士看看他的“醜臉”,垂首不讓符太看到他眼內的神色,低聲道:“想和妲瑪夫人私下往來,比上刀山、下油鑊易不到多少。”
符太道:“來個羽箭傳書又如何?問題在你肯否動腦筋。他奶奶的!這叫全力以赴?”高力士欣然道:“經爺罵得好。唉!我的問題是,對著經爺很難弄虛作假,剛才這般說,是想經爺知難而退,免將心機虛擲在鏡花水月般的事上。”
符太皺眉道:“這是否較婉轉的說法,勸你經爺我勿要‘癩蝦蟆想吃天鵝肉’?”
高力士忙道:“經爺想聽好聽的話沒問題,吩咐一句便成。”
兩人對望一眼,同時失笑。
笑畢,符太首次感到與這高個子侍臣的距離拉近了很多,此一有資格成為宮內最虛偽的人者,當他站在你的一方時,有其真誠的一面。從任何方面考慮,妲瑪對“醜神醫”不單看不上眼,還看不入眼,兼之妲瑪予人的一貫印象是孤芳自賞,對男性不假辭色,如“醜神醫”對之生出妄念,弄得頭頭碰著壁,情何以堪。
符太對高力士想勸退他有更深一層的思慮,就是高力士向他投誠,是要參與大功業,如果“醜神醫”竟為“兒女私情”,置大事不顧,那高力士是站錯了邊,故連假話都不想多說一句。
不用之,便殺之。
相處下來,符太再捨不得殺他,只好透露點玄機,以免令他以為錯投庸師。道:“勿要以為老子與妲瑪是一般關係,事實是在過去兩天,我和她交過兩次手,兩次都是她來尋晦氣。她奶奶的,不要看她平時一副端莊嫻淑的騙人模樣,發惡時比雌老虎還兇。”
高力士難以置信的道:“經爺竟抵得住她的全力出手?”
符太哂道:“有何好稀奇的,天下得她一個高手嗎?第一次是拳腳對拳腳,第二次是老子白手對她的劍。所以對本太醫與她的關係,不要妄作猜測,真正的情況,遠超你的想象之外,我所知的,遠比你多。記著現在是考驗期,過不了關老子就宰了你,因為給你這小子詐去很多不該曉得的事。”
高力士不驚反喜,一副大感刺激過癮的樣子,興奮的道:“經爺是真的在考驗小子,這般的小事,力士必辦得妥妥當當。”
符太斜眼兜著他道:“不再如上刀山、下油鑊那麼困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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