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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鷹收《實錄》入懷,走出艙房,朝船首的方向走。
太興奮、太開心,更沒法將情緒約束在符太的天地裡。只有大運河迎船頭吹來的大風,方可使他平靜下來。
地震!
真的是地震。
席遙乃過來人,見過邊荒的天穴,目睹孫恩破空而去後在小島岸灘遺下的痕跡,所以能間接曉得女帝成功破空而去的異象。
龍鷹卓立船首,衣袂迎風飄揚。
忽然間,未來的所有艱難再不重要,變得微不足道。
大運河上夜空星羅棋佈,壯麗感人。
同樣的夜空,曾出現在高原上、荒漠中,可是此刻落入眼中,卻清楚眼所見的一切,只是廣袤無匹的宇宙其中一個層次,其中一種存在的方式。
他的魔種與更廣闊的天地結合,再不受侷限。
第十八章 天翻地覆
接著的兩天船程,龍鷹活得津津有味。如臺勒虛雲說的,心有所感,外有所思,天地變得充盈意義,洋溢生機。一草一木,代表的再非以前眼所見的表象,而是背後內裡含蘊著無限玄機。
大運河落入他此時的眼內,氣勢磅礴宏偉,長風吹拂,神清氣爽,龍鷹縱情享受著河旅的樂趣,忘掉一切,生命從未試過如此豐足寫意,風晴雨露,人生宛若一場奇異的盛宴,每個人都是參加的賓客,適逢其會。
仙門傳說,再非神話,是鐵錚錚的現實。
到第三天的晚上,他終於記起符太的《實錄》,想看的原因,不單因必須在抵西京前讀畢四厚冊,更為想曉得女帝的“仙去”,予符太這小子的衝擊,他對仙門一向表現得滿不在乎,或許是心中存疑之故。
符太忘掉了如何回到皇城,如在夢域深處,永遠難以走出,沒有一件東西是真實的,自己給分隔了開去,與其他人大不相同。
他奶奶的!竟然是真的,又或是巧合。不過聽上官婉兒的語氣,幹陵所在地域可能從未發生過地震,否則也不選該處為陵址,如此巧合的可能性微乎甚微。哪有這麼巧的?
何謂真?何謂假?
他糊塗了。
門衛在兩旁致敬。
符太直行直過,對門衛視若無睹,忽然一人從後趕上來,喚道:“經爺!經爺!”
聲音仿似來自萬水千山外的遙處,到第二聲“經爺”入耳,三魂七魄方開始重聚組織,再次直面陷身其中的天地。
一人趕至左後側,關切的道:“經爺沒事吧!”
符太稍稍回過神來,茫然道:“什麼事?”
來者高力士是也,壓低聲音道:“小子一直在城門恭候經爺大駕。嘿!經爺沒事吧!”符太的腦袋一片空白,沒法有效思索,晃晃腦瓜,籲出一口氣。
高力士惶然道:“發生了什麼事?”
發生何事?唉!可以說什麼?忽然間,以前熟悉的所有事物,變得陌生起來,自己也從局內人,成為局外人。
高力士嚷道:“經爺!”
符太又走了十多步,問道:“何事?”同時發覺自己急步疾走,高力士追得非常辛苦,忙放緩步伐。
高力士駭然道:“經爺看似隨意踱步,卻走得比馬還快。”
符太清醒多了,訝道:“你在左掖門等我幹啥?”
高力士鬆一口氣道:“經爺曉得是從左掖門進來,神智該仍在。經爺適才的模樣很嚇人,兩眼空空洞洞,直勾勾的瞧著前方,像不曉得自己在走路的模樣。”
符太深吸一口氣,淡淡道:“我在練功!勿說廢話!”
高力士道:“小子奉安樂公主之命,來請經爺到飄香閣為她治病。”
符太用心想了好一陣子,方掌握到高力士的說話。思考現實,也令他重返現實,猶如從一個大夢甦醒過來。道:“你何時成了安樂的跑腿?”
高力士陪笑道:“既是公主的跑腿,也是所有使得動小子的人的跑腿,不知是否祖宗的山墳出問題,我生就一副跑腿命。”
符太此時何來閒情去敷衍安樂,事實上他現在根本不知道做什麼好,或許該返紫雲軒,攔腰抱小敏兒登榻,大幹特幹人世間最激烈的事,令他重新感受正有血有肉地活著。
冷哼道:“除了發花癲,她懂得什麼?他奶奶的,宮內這麼多男人,偏找我。”
高力士聞言大吃一驚,幸好見剛擦身而過的一批官員早走遠了,理該聽不到,放心了點,苦著臉道:“經爺!這是蜚短流長的地方呵!”
符太此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