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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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約翰·諾曼曾經說過。修女們接近羅蘭,用怪異的語言交頭接耳,這時候好在他記起了那玩意。不過,在黑暗中紀念章的保護作用似乎是杯水車薪。
羅蘭隱約聽見遠方傳來狗叫聲。
修女們圍在羅蘭身邊,他聞到了她們的氣味。是一種難聞的氣味,猶如變質的肉味。
咯咯的笑聲,輕如微風。
風鈴叮噹響。
羅蘭睜開眼睛,眯起一道極窄的縫,藉著燭光仰望一張張朝他嬉笑的古老的臉——閃光的眼睛、蠟黃的臉、暴露在嘴外的牙齒。路易斯修女和米切爾修女好像長出了山羊鬍子,但那不是黑色的發毛,而是大鬍子的血汙。
瑪利的手捧著什麼東西,她傳給姐妹們,每個修女都藉著燭光舔她的手掌。
羅蘭閉緊眼睛,盼她們離開。她們終於走開了。
他心裡想,我再也睡不好安穩覺了,但五分鐘後他失去了知覺。
瑪利修女。一則情報。拉爾夫的訪問。諾曼的命運。又是瑪利修女。
羅蘭醒來時,天已大亮,頭上絲綢天花板一片雪亮,在微風中泛著漣漪。甲蟲醫生滿足地唱著歌。他的左邊,諾曼正在鼾睡,頭伸得老長,偏向一側,一張鬍子拉喳的臉靠在肩上。
整個病房只剩下羅蘭和諾曼了。大鬍子躺過的床空空蕩蕩,床單給拉了起來,折得整整齊齊,枕頭躺在雪白的枕套裡。裹大鬍子的那些綢帶則不翼而飛了。
羅蘭記起了燭光——束束燭光匯合,形成一道光燭,照亮聚集在大鬍子周圍的修女們。記起了她們的獰笑。記起了她們那討厭的風鈴叮噹聲。
這時候,彷彿受到羅蘭的心思的召喚,瑪利修女飄然而至,身後緊跟著路易斯修女。路易斯手裡端著一個盤子,神色緊張。瑪利皺著眉頭,顯然心情不佳。
羅蘭暗自想,為什麼要裝作這副難看的表情,你不是滿足了嗎?
只見瑪利來到羅蘭床前,俯視著他。“我沒有什麼可感謝你的。”她開門見山地說。
“我要求過你感謝嗎?”羅蘭回答道,他的聲音乾澀、嘶啞,猶如陳舊的書頁。
瑪利沒有理睬羅蘭的話。 “在你的教唆下,一個本來就不安分守已的女人要造反了。你看,她的母親也是這樣,而且為此把命都送了。舉起手來,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傢伙。”
“不行。我一點也動不了。”
“哦,老兄。難道你沒有聽說過‘別糊弄你媽,否則她會變臉的’嗎?我清楚你能做什麼,不能做什麼。還是舉起手吧。”
羅蘭舉起右手,假裝十分費力。他想,那天早晨他的體力恢復得足以脫離吊帶……但也怎麼樣?即使不再服一劑“藥”,幾小時內他都行走不便……在瑪利修女身後,路易斯修女正揭開一碗鮮湯的蓋子。羅蘭一見,肚子便咕咆咕嚕地響起來。
瑪利修女一聽,露出了一絲笑容。“健壯的人即使臥床不起,胃口也會好起來的。你說呢,賈森?”
“我名叫傑姆斯。你是知道的,師傅。”
“我知道嗎?”她冷笑道,“哈,哈!如果我鞭打你的小戀人,狠狠地抽,抽呀抽,抽得她背上血珠亂蹦,那麼難道我不會從她身上抽出另一個名字嗎?難道你和她說悄悄話時,不會相信她另有名字嗎?”
“你敢動她一下,我就宰了你。”
她又笑了起來。她的臉泛著微光,她那張硬邦邦的嘴變得像幹水母似的。“別說什麼宰了我們的話,小子,以免我們對你說這種話。”
“師傅,如果你們合不來,幹嗎不讓她還俗,走自己的路呢?”
“我們這種人是不能還俗的,更不能一走了之。現在還是喝湯吧——你的肚子在鬧餓了。”
說著,路易斯修女遞上湯碗,但她的目光始終盯著他睡衣裡紀念章隆起的形狀。羅蘭心裡想,你不喜歡,是嗎?接著他記起路易斯站在燭光下,滿嘴血汙,一雙衰老的眼睛目光急切,俯身舔瑪利手上捧著的血。
羅蘭把頭一偏說:“我不想喝。”
“可你餓了呀!”路易斯敦促道,“傑姆斯,如果你不吃,怎麼能恢復體力呢?”
“叫瓊妮來。她端來的東西我才吃。”
瑪利修女眉頭緊鎖。“你再也見不到她了。她發了誓要延長閉門思過的時間……遠離病房,然後才從懺悔室放出來的。還是吃吧,傑姆斯。要不然,我們就用刀子把你割傷,然後再敷上膏藥。無論你選擇哪種,對我們都沒有關係。是嗎,路易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