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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馬上沒人,自然會原路折回。”
“那就坐以待斃?”陶之曜滿頭草屑,不忘建議,“還是快跑吧!”
“你以為自己兩條腿我兩條腿,加起來就能跑過馬的四條腿?”玉露白他一眼,這次只能聽天由命了,咬咬牙,“幫我個忙。”
嬌柔面容,決絕神色,這矛盾的美和堅定,無人可以拒絕,他一時失神,極自然地點了點頭。
“一會她折回來,我就出去,誘她說出來歷去處,等我們走了,你就去――”她停頓一下,還是不受控制地說了出來,“鳳凰城和浣溪口之間的水蕩,找一個黑衣服的大叔,或者――”心中一軟,“去蒼煙山西的‘醉茶緣’找我的家人,再不然――”狠下心,“去連府找姓金的!就說我被青衫紅袖抓走了,自然有人救我。”
“不行!”他不知道哪來的一股勇氣,“我不能眼看你被抓走!”
“大少爺!”玉露又好氣又好笑,“一個被抓走,總比兩個都被抓走好!要是你也被抓了,可就真沒人救我了!”見他焦急神色倒是十分真摯,便好言安慰道,“放心,他們費盡心思抓我,一時不會拿我如何的。”
他無法否認她說得有道理,只得默默垂下了眼。萍水相逢,撥馬相助,玉露對他也是心存感激,便整了臉色,拱一拱手,“陶公子,玉露在此謝過了。”
陶之曜心中一熱,還沒回答,就聽得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不由看了看玉露,見她臉上現出肅然之氣,微微一震。
卻說紅袖追上奔馬,見人已沒了蹤影,猜到臭丫頭半路跳馬逃跑,不由咬牙切齒,然而自己追得極快,估計她只能藏在這一段草叢小路,當即撥馬而回,停在草叢前,大聲喝罵,“臭丫頭,敢耍花樣,快給我滾出來!”
玉露知道立刻出去反令對方疑心,便悄悄蜷在草叢中默不作聲,向陶之曜做個手勢,示意他也不要動彈。
紅袖見草叢中一片寂靜,又怒喝道,“再不出來,我就放火了!”說著鞭子一抽,空中爆出清脆的聲響。
玉露心知時機已到,向陶之曜微微一笑,站起身來,故意偽作驚慌模樣,“別,別放火!”說著慢慢走了出去。
紅袖哪知她是裝可憐,不禁得意地笑了,跳下馬一把抓過她,“哼!我就不信抓不到你!”
“喂,”玉露擺出一付不怕死的架勢,“水龍火鳳珠不在我身上,你抓我也沒用!”
“水龍火鳳珠?”紅袖一怔,以為她將自己視做尋常盜匪,如同受了侮辱,冷笑一聲,“當我這般不開眼麼?你也太小瞧優曇崖了!”一回手將她丟上馬,自己也跳上來。
“那為什麼抓我?”玉露裝作害怕的樣子,大聲叫喊讓陶之曜聽到。
“......”紅袖一頓,其實她也只是執行命令,並不清楚箇中緣由,然而說不知道又太丟臉,便板起面孔喝道,“這麼多廢話!回崖你自然知道!”說罷一抽馬臀,疾馳而去。
陶之曜從草叢中鑽了出來,凝視那煙塵翻滾中遠去的背影,心下百味雜陳。他自幼體弱多病,深以為憾,故而愈發要做得強勢,不許別人違背自己半點意願,旁人只道他脾氣古怪驕橫,卻不知他其實是為了掩飾心中的自卑自棄。如此久了,他漸也錯以為自己無所不能,時至今日,卻終於感覺到什麼叫有心無力。也許――不負所托,是自己唯一能為她做到的事――他的臉色黯淡下來,不自覺地嘆了口氣,轉身走上了回城的大道。
四 伊人故人
有清馨香氣悄然潛入夢境,向夢生長的地方無聲地游去,心裡最寂寞的角落,一扇無名的門磔磔開啟,有種模糊而熟稔的感覺掙扎著要甦醒過來,卻又有一股力量極力將它趕回門後去,她心中忽地一窒,長長睫毛眨了一眨,慢慢睜開眼來。
頭頂一條五彩大魚緩緩遊過,張嘴吐出一串氣泡,擺擺尾巴又走了。她的意識漸漸清醒,驚訝地睜大了眼睛,卻見頭頂大魚小魚絡繹不絕地遊過,搖頭擺尾好不悠閒。她疑惑地張開嘴,學著魚兒吐氣,卻發現並沒氣泡出來,伸手去摸,觸手處一片冰涼,直起身一看,原來是一道透明屏障將魚水與自己隔開,就如同一個巨大的透明魚缸懸在頭頂上。難道自己在水底龍宮?難道抓自己的人是龍王?她張開的嘴一時合不上了,定定神,這才想起來環視四周。
白,雪白。床榻桌椅,被褥帳幔,每一處都是,每一件東西都是,只有地面是化不開的濃墨,看上去堅硬冰涼,光可鑑人。“如雪一般素雅的優曇花,盛放在那黝黑的泥土之上,每片花瓣都在風中,發出召喚神靈的歌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