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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尋倒是不客氣,看旁邊有一空位,撩了前襟就坐下。“我雖是寒窗學子,難得與眾位僧友一見如故,不如一道飲酒作對,各位若是對上了,今天的酒宴就全記在我名下好了。”
王尋的話既把兩方的身份渭涇分明劃開了,又擺明了欺僧人們不懂風雅,著實可恨,但是態度上卻彬彬有禮,倒讓人不好發作。
性子直的彭齊已經有些怒意上竄,他們雖然讀了些詩書,但是水平也談不上有多高,這一次朝廷從僧人中選人,確實是缺人缺狠了,騾子和馬一把抓。讀書人附庸風雅做的那勞什子對子,平時大家都不是吃飽了沒事做的,怎會有時間去做,就算能對,難免也水平有限。
彭齊正要發作攆人,夏子凌卻拍了拍他的胳膊示意稍安勿躁。
“既然兄臺有此雅意,我等卻之不恭,姑且試試吧。”少林幾位師兄弟請他一頓美餐,他正愁沒有投桃報李的機會,既然有人來挑釁,他索性就替他們會一會,他倒要看看這小鬍子有多高的水準。 冬去春來、時光荏苒,洪武十七年的應天比往常更加熱鬧非凡。這一年,朝廷恢復了科舉考試,從洪武五年廢止,到現在已經過了十二年,歷年積壓鬱郁不得報國之門的學子們這一年可以說是井噴了。雖說會試要到明年開春,但是很多外省的學子為免路途耽擱,鄉試成績一出就匆匆趕到了應天。
而興許是胡惟庸案和空印案殺的人太多,國中一時無人可用,不少官員還不得佩戴腳鐐到衙門辦公。洪武帝在這一年還做了一件讓人匪夷所思的事情——下令有學識的僧人都去禮部參加考試,錄取者任用為官。
於是,這年秋天,考生及其家眷,以及各路僧人塞滿了皇城,整個應天府客棧已是人滿為患。
月牙湖邊,一位青衣公子和一個拄著柺杖的老者相攜站立。秋日長風萬里,城牆巍巍、湖水瀟瀟,氣候和景色兩廂怡人,而那青衣公子也是一表人才、人中龍鳳,像極了來趕考的書生。只可惜……兩人的對話貌似不那麼和諧——
“師父,你再說一遍!”夏子凌咬牙切齒地問到。
“我要你假扮僧人去參加禮部的考試。”戊真看起來垂垂老矣,慵懶地複述了一遍剛才已經說過的話。
“……我為什麼要假扮僧人?!”來到大明朝十二年有餘,在戊真嚴苛的教導下,夏子凌已經漸漸融入這個時代,並且練就了喜怒不形於色的修養,但這件事情,還是超出了他的承受範圍。
戊真對他的教導,從武功入手,但是在強身健體的目的達到之後,卻是以文化教育為主。畢竟他的身體底子在那,想要訓練成八尺武夫,也不太容易。
夏子凌初初以為在武功上,戊真已經夠狠心了,文化課會好些,沒想到卻也好不到哪去。戊真對自己的教育,秉承“凡書契以來經史子集百家直言,至於天文地誌陰陽醫卜僧道技藝之言,皆習之”的要求,每天晨起而讀、亥時方休,每晚還要看上半個時辰的星象。
七天一小考,不能透過就每餐減三分之一口糧;半月一大考,不能透過除了口糧減半之外還罰睡茅房。頭懸梁錐刺股算什麼,夏子凌覺得他師父這兩招才真是狠絕。想他在二十一世紀,也是吃貨一枚,沒有美食已經很委屈了,餓肚子什麼的完全是非人的折磨,再加上古時茅房條件不知比現代的衛生間差了多少,他雖然不算有潔癖,在那裡也斷然睡不著的。
在戊真的高壓政策下,夏子凌的學業突飛猛進,不敢說滿腹經綸,飽學之士也是當得的。因此,他一直以為自己會透過科舉這個途徑進入朝廷,從而接近蜀王。
“你不覺得你一個道士,讓徒弟假扮僧人很可恥嗎?”夏子凌的聲音忍不住拔高了幾度。
“唉,你聲音小些,”戊真虛咳一聲,“這城中現在僧人四處可見,被他們聽到,你就吃不完兜著走了。僧道本是一家,再說,你也沒跟我一起做道士啊。”
“……”那倒是,戊真雖然收他為徒,只是教導他文略武功,並未讓他出家。其實他最捨不得的還是一頭青絲,雖然他沒有古人那樣身體髮膚受之父母的觀念,但是十二年來有些理念也慢慢滲入血液,就算在現代,剃光頭也是犯人的待遇好吧,讓他如何冷靜得了。
“如果參加科舉,我朝人才濟濟,這壓了十二年的上千學子中,你有把握一定能進入二甲前十?”戊真反問了一句,“就算你會試透過,只要不能成為庶吉士,就不能留在翰林院,而會外放做官,到時候如何見得蜀王?”
戊真的話說在理上,夏子凌一時無語。他雖然十二年苦讀,但是學的多是